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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晋升-4
巴伦坐上飞行器，直接导航设定亚撒发过来的定位。他查了一下位置，发现是家高端私人医院，心想亚撒年纪轻轻独自由泰坦星来，花费所有的时间在求学和研究工作，却有能力在紧凑的生活中积攒人脉干出「违法」之事，真是不能小看的一个人。
『这里结束了，现在过去。」
巴伦在启动前发出讯息，心情说不上因为逃离社交桎梏松了一口气，抑或是即将知晓亚撒病况而更加紧张。况且，现在时间已是晚间九点，对於探访病人来说显得有些晚，不知道亚撒会不会觉得太过打扰？操纵飞行器的手心渗出汗水，晚宴前梳整整齐的短髪，也在几个小时的活动後现出一丝凌乱。
「叮～」个人讯息传入。巴伦迅速扫了一眼，是亚撒回覆：「你累不累？累的话就改天再来。」巴伦当作没看见，继续驾驶着飞行器。
「我刚刚睡了一下，现在精神还不错。」第二封讯息接着传进来。巴伦看了一眼，登时绷不住笑了。精神不错？是可以好好待客的意思吗？
拨通语音通话，亚撒几乎是第一时刻按下通话：「我住在二楼生殖科的病房，二零四号房。」
「嗯，快到了。要帮忙带什麽东西给你吗？」听见亚撒声音清脆有力，巴伦心情渐渐开朗起来，「带束花给你？」
「开玩笑呢，现在什麽时候了。」亚撒抿着唇低声笑，「来的时候小声点，少将。」
不愧是高端私人医院，病房内布置非常雅致，低调的浅灰色壁面搭配淡粉色作为重点色的设计，令人心情平静安定。亚撒放下手臂，张张握握伸展下因为打了几天点滴而显得有些水肿的十指，忍不住嘴角泛出笑意。
少将说要来看我，果然都记在心里。其实自从在葛利斯b星认识以来，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月而已，但是军人的承诺坚若磐石，少将诚不欺我。亚撒好整以暇让阿锹重新拍松了枕头垫在背後，耐心等待巴伦的出现。
随着门旁的显示萤幕中映出巴伦的脸，亚撒吩咐阿锹打开房门迎客。巴伦仍然身着参加晚宴的一身正装，合身但不过於紧身的衬衫外搭版型正式的深灰色西装外套，看来很有层次感，再搭配修身的裤子与深咖啡色皮鞋及银色缇花领带，尽显他身高腿长又久经训练的身材优势。
「送你的花。」巴伦缓步靠近病床，右手从左胸口袋抽出折成略似花形的口袋巾，「别嫌弃，我也想不到别的。」他修长的手指夹着暗紫色的一朵缎花，轻轻递到亚撒面前，微微颤动一如主人此刻心跳。
「谢谢。」亚撒一呆，伸手接下，未料与他手指相触，炸红了双颊。
阿锹送来一张椅子，巴伦随手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又了松了松领带，便在病床旁坐下。一时之间四目相对，在柔和病房灯光下尽显气氛旖旎。
亚撒捏着缎花，深怕一松手花便消失。
「你，为什麽要冒这个险？腺体萎缩，那就是不能生育的意思，是吗？」巴伦问起，有些忐忑有些不解。
「我跟你说过了啊，我不想让系统配对。」亚撒咬咬下唇，思考了一下又解释：「路克医生说，是腺体暂时萎缩，不是永久的。我没有不想生孩子，我只是??」只是有点说不出口。
「只是什麽？」巴伦非常有耐心，追问。
想要和自己喜欢的，选择的Alpha在一起。
「只是，现在我的工作正忙，除了葛利斯b星那边的计画，还有首都星这里的研究，我不想分心在应付一个陌生Alpha和标记怀孕什麽的。」亚撒像积怨已久，抱怨似的大声诉说。
「嗯，我可以理解。」巴伦表情平和，望向亚撒气鼓鼓皱巴巴的小脸，心底一阵一阵生疼，不是每个Omega，都能像柏妮丝一样，遇见一个适合的他。「我也一直是不婚主义者，一个人没有牵挂，人生能够自在洒脱。」
噢，原来，少将不想结婚。还好，自己没有说出来。
「那你的过敏状况是怎麽样？控制下来了吗？什麽时候可以出院，医生有说吗？」
「过敏到心搏过速，休克。」亚撒说完哈哈哈地接着大笑一阵，「其实最紧张的是路克医生。我反正是很快晕过去了，什麽感觉也没有，只有醒过来以後全身酸痛，身上插满管子，身上青青紫紫都是急救的痕迹。後来太痛，就去躺医疗舱。」
「博士，其实如果你不想被系统分配，还有一个方法。」这个想法，在来的路上巴伦已在脑海中翻来覆去考虑过无数次，看着亚撒故作轻松的态度，他鼓起勇气说道：「我们可以真登记假结婚，互取所需，我和你都能被系统排除在外。」
「只登记，不标记？」亚撒睁大眼睛，语尾音调上扬，似是有些惊讶与不信。
原来英雄所见略同，吉儿说的果然是真的！有契约婚姻的存在。连少将都知道这件事。
「嗯。」巴伦勾唇，非常浅的现出一抹笑意，「顺便跟你说，威尔配对了一个Omega女孩，今天第一次见。他很喜欢，我看着也不错。」
「噢，那替我恭喜他呀。再过几天我就能出院了，再看看有没有机会约见见面？」亚撒笑笑，没有正面回答巴伦的提议。
「那关於我们登记的事？」巴伦心中一黯，觉得也许高看了自己，博士不一定愿意接受和自己登记。少将军衔，说是光环，或者也是绑上军界水深莫名的一道锁。
博士是如此乾净简单的一个人，沾上了自己手上的鲜血，不值得。
「让我好好想想，出院以後再回答你。」亚撒垂下眼帘，灯光在他眼睫下造成一片阴影，隐藏住闪动的目光。
只登记不标记？就不能登记也标记吗？这样就能度过麻烦的发情期，又省了抑制剂的花销。从分化期结束以後，亚撒每个月都得花一笔抑制剂的费用，贤慧如他，想想如果能名正言顺省一笔不也很好？
巴伦望着眼前发丝柔软，更因为身体有恙，透露出苍白而纤弱的漂亮青年，恨恨闭上双眼。Omega低着头没有说话，空气凝滞在一种二人各自欲言又止的状态。巴伦看见亚撒颈後贴着的，完全覆盖住腺体的一大片纱布，又是一阵心疼。在腺体上注射药剂让腺体萎缩，这是该有多痛的一件事，该有多决绝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时间晚了，让你休息。」巴伦起身穿上外套，尽管心中苦涩难言，身姿依旧保持挺拔如松，「明天能再来看你吗？会不会打扰你休息？」
「明天吗？好啊，如果你有空。」亚撒蓦的抬头，小巧尖削的下巴扬起，「实验室那边能做的文书工作都弄得差不多了，待医院其实很无聊，你有空就来陪陪我吧。」
「嗯，好。知道了。」巴伦微笑，衷心感谢亚撒给出的下台阶。即使我不愿意与你登记，仍愿意许你作为亲近的好友。
作者的话：亚撒真的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