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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今夕何夕(第1/2页)
没见过这场面的人都看呆了。
裴凌云倒是已经习惯了薛玉成这作风。
自从他回了京城,每回见面,他都是一脸严肃地行礼,行礼完之后就跟裴凌云勾肩搭背的。
裴凌云哪能白挨一拳?他也往薛玉成胸口捶了一拳:
“废话少说,你来得最晚,等会先自罚三杯!”
薛玉成豪气道:“别说三杯,三坛子都没问题!”
裴凌云看向虞大夫。
虞大夫会意:“薛将军的伤势的确好了。”
“好好好,那今晚我们一起喝倒薛将军!”秦老头哈哈笑。
薛澈也来和大家一一打招呼,不过他很对裴凌云和伍瑛娘还是很亲切地喊“伯父瑛姨”。
他和裴姝不熟,之前碰见裴姝的时候,本来规规矩矩地叫“长公主”。
但是裴姝让他和知知喊她“姨母”。
“阿澈来了,知知和棣儿刚才还念叨你什么时候到呢。”裴姝对薛澈的态度很亲切。
人齐了。
院子里摆了一张大圆桌,摆着各色菜肴还有好酒。
除了虞大夫和花二娘酿的药酒之外,还有裴姝让人买回的几大坛好酒。
他们往年都是先吃饭菜喝酒,最后才吃月饼赏月。
但是因为今年知知他们都亲手下厨做月饼,大家决定改了往年顺序,把月饼当成第一道必吃大菜。
一大盘被摆成花形的月饼被端上来。
摆得是很好看,不过单个地拿在手上近看时,就会发现这月饼不太圆,而且有的扁有的鼓。
苏知知和薛澈坐在一起。
薛澈正要拿起一个月饼。
苏知知凑过来,一脸神秘:
“阿澈,你拿看起鼓一点的那种月饼。”
薛澈警惕地看着知知:“你想干嘛?”
“这个很好吃的。”
苏知知拿起两个圆鼓鼓的月饼,一个放自己盘子里,一个给薛澈。
薛澈看那月饼都看愣了一下。
真的是很圆很鼓。
圆鼓到那不像一个饼,而像一个球。
这叫什么月饼?这干脆叫月球好了。
一个像月亮的球!
薛澈心道不妙,转身就要溜。
苏知知似乎早预料到薛澈会跑,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服:
“别想跑!”
薛澈向旁边的慕容棣投去求救的目光:“哥!”
慕容棣一本正经道:“阿澈,这可是公主的赏赐。”
薛澈:“哥,那你也尝——”
“哦,我该去帮师父倒杯酒了。”慕容棣脚底抹油,溜到桌子另一头去了。
苏知知已经咬了一口,美滋滋地吃得正香:“我觉得很好吃呀。”
薛澈只好也张嘴咬了一口。
这一咬,他的动作又顿住了。
他居然,也觉得很好吃。
饼皮在口中散开,里面的咸肉味散开。
和以前吃过的那些甜腻口味完全不一样,咸香的口感让他眼睛一亮。
桌上其他人也有吃到咸肉月饼的。
老徐揉揉眼睛:“我好像拿错了,拿到了个包子。”
大家笑出了声。
听说是知知想出来的新口味,他又说:
“哎,我就喜欢这种,别致不俗!以后我们年年都做咸肉月饼!”
吃了咸口的月饼,自然要喝口清冽的酒润润喉。
十几个碗里都倒上了酒。
月亮从黑色的夜空上升起,出现在每一个人的碗里。
薛澈看着碗里的一轮明月,发现长安的月亮和黑匪山的月亮一样圆。
他想跟苏知知说,可苏知知先开口:
“阿澈快看,薛伯伯要抱着坛子喝了!”
薛玉成已经和裴凌云开始拼酒了。
裴凌云的酒量小,以前从来没赢过薛玉成。
不过这回裴凌云笑得很淡定:“子轩,你今晚可走不出裴府的门了。”
虽然他只能喝一壶,不过他身后还有黑匪山的村民们,绝对能把薛玉成喝趴下。
人至中年,却还是偶尔会有少年心性。
“来啊!”薛玉成抱起了坛子。
一桌子的人都开始起哄了。
薛澈没拦着他爹,因为知道他爹极少有这样可以尽兴放纵一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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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月上中天时,院子里已经是杯盘狼藉。
地上都是空了的酒坛子。
虞大夫和花二娘带来的酒喝光了,裴姝准备的好酒也都喝光了。
喝酒的人也醉得趴在了桌上。
苏知知、薛澈、慕容棣、孔武、裴姝几人没怎么喝,只剩他们还清醒。
苏知知叹气:“我们可没喝几口呢,酒就没了。”
慕容棣:“宫里和越王府还有,知知想喝,派人去取来便是。”
薛澈说:“薛府应当也有,我可以问问我们府的李叔。”
孔武“啊啊”地要去搬酒。
喵~
初九从树梢上跳下来,先跳到桌上,再跳进裴姝的怀里。
月色皎洁,照得它身上的花纹都温柔了几分。
而抱着初九的裴姝,更是宛若月中仙。
她仰头望着月亮,忽然轻声开口:
“我知道哪里有一坛好酒。”
一刻后。
几人站在了隔壁薛府的院子里。
一处空了很久的院子。
“姨母,这是阿澈大伯以前的院子,好久没人住,这里会有酒么?”苏知知问。
方才裴姝说,好酒在薛府,要亲自去找。
可是进了薛府之后没有去酒窖,而是来薛玉琢曾经的院子。
薛澈和慕容棣也都很疑惑。
孔武不疑惑,随时准备好抱酒坛子。
裴姝抱着初九,踩着一地月光走到一棵梅树下:
“这里。”
当年有个说会帮她保管酒的少年悄悄告诉她,那坛酒就埋在这棵梅树下。
他说,等他再大一些,不怕他爹的时候,他就把酒还给她。
如今,还是要她自己来取了。
薛澈、苏知知、慕容棣还有孔武一起往梅树下面挖。
挖了约有半尺深的时候,真的挖到了东西。
一个大箱子。
孔武把箱子搬到平地上。
几人好奇地把脑袋凑上去。
裴姝放下初九,伸手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有个大酒坛,酒坛外面还包了好几层布。
好像一个不太会藏酒的人小心翼翼地把酒坛子包了一层又一层。
启封时,坛口泥封簌簌而落。
苏知知几人闻到浓郁的酒香,清冽中透着绵长甘醇。
上好的陈酿。
慕容棣:“以前年纪小,没喝过母亲酿的槐花酒,今日终于有机会喝上了。”
苏知知说:“这么香的酒,要再配一个咸肉月饼最好了。”
薛澈想让人去隔壁裴府取没吃完的月饼。
苏知知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翻过去拿还更快些。”
苏知知动作快,已经翻上了墙,跃进裴府的枝影中了。
薛澈取来酒碗,摆在旁边的石桌上。
他们就在这里继续饮酒赏月。
等碗里倒好酒的时候,薛澈见知知还没来。
慕容棣道:“阿澈,要不你跟去看看?”
薛澈也是这么想的,人已经往墙边走了。
可他刚要跃上墙,就见墙头冒出了苏知知的脑袋。
苏知知手里拿着个食盒,往下递:“阿澈,你先把食盒接过去,然后我再翻过去,”
“好。”薛澈自然色伸手去接。
苏知知趴在墙头,薛澈在墙下仰头。
凉风吹动树影。
少年的脸上光影明灭,笑意灼灼。
坐在石桌边的裴姝将这一幕收入眼中,缓缓笑了。
十四岁,正是好年纪。
她的眼睫被月光打湿,笑得清清浅浅。
一碗酒入喉,有槐花的清香,也有陈酿的醇厚。
实在好喝。
她忍不住多喝了两碗。
饮至微醺,恍见树影婆娑处,有一个多年未见的身影踏月而来,笑问:
“裴娇娇,我不知今夕何夕,你可还记得?”
声音清朗,一如当年。
裴姝喝酒喝得面颊微红,也笑着回:
“我亦不知。”
人世之路漫漫,我走了很久,亦忘了今夕何夕,只记得——
这槐花酒酿了二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