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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珺因安西儿大闹锦霄院,而跑回娘家之事,在李雪珺的马车离开定东王府时,便已经传到了楚家二房院里。
“娘!娘”楚云媚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进佛堂,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那边的那个回娘家了!”
楚二夫人楚孟氏正在佛前诵经,闻言手中佛珠啪地断裂,檀木珠子滚落一地。她猛地转身,眼中精光闪烁:“当真?”
千真万确!楚云媚兴奋地压低声音,府里已经传遍了,说那李雪珺气得连妆发都没换,直接带着丫鬟回了庆阳伯府!
楚孟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好啊,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急声道:“老太君可知道了。”
“知道知道”楚云媚凑近母亲耳边:“听说气得不轻,都让三姑姑去王府问情况了呢。”
楚孟氏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拉着女儿快步走向佛堂门口,望着锦霄院方向冷笑道:“仗着破落王妃的身份,在两府里耀武扬威,如今也要落得被嫌弃的下场了吧。”
楚孟氏心里已经扬起盘算,眼前仿若已经有重新拿回管家权的曙光。
只是,孟淑娴来到逸斋院时,安西儿早已经没了在锦霄院横冲直撞的娇憨模样,一脸冷色的端坐在内室床塌上,她高抬下巴,眼神睥睨,俯视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孟淑娴。
孟淑娴单膝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膝盖传来阵阵刺痛,却比不上安西儿那刀子般的目光带来的寒意。
她低垂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姿态恭敬得无可挑剔,却无人看见她眼中闪过的冷光。
两年零七个月。安西儿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我给了你两年零七个月的时间,你却连楚睿钦的一根头发都没伤到。
眼角上挑的阴狠,哪有半分先前在锦霄院对楚睿钦情根深重的模样。
孟淑娴的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愤怒。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却依然柔顺:郡主明鉴,楚睿钦为人谨慎,王府中戒备森严。李雪珺嫁过来之后,王府那边更是铁桶一块,奴婢的人实在难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孟淑娴的话。她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渗出一丝血腥味。安西儿俯下身,涂着丹蔻的指甲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少给我找借口!安西儿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毒蛇吐信,你可是他的亲姑姑,进出将军府如入无人之境。两三年了,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死也=办不到,挑了皇帝与他之间的信任夺回兵权你也做不到,留你有何用?
孟淑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却很快被泪水掩盖。她颤抖着声音道:
公主有所不知,那楚睿钦本已中毒不浅,可是,李雪珺嫁进来后,甚是多疑,连老太君的亲信送上的茶水都不让楚睿钦入口,更是把王府里外的丫鬟婆子无声无息的换了一个遍。至于挑拨皇上...
她故意顿了顿,皇上对他原本信任有加,奴婢实在找不到合适时机,经过多年谋划已有松动之象……。
信任?安西儿冷笑一声,松开她的下巴,转身时裙摆扫过孟淑娴的脸,当年你与皇上那段旧情,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孟淑娴的心。
她恍惚又看见二十年前东宫檐下滴落的雨。那时的太子、如今的皇上,曾将她的手指按在自己心口许诺:待我登基...你定是我维一的皇后。
可是,转眼却听从先帝旨意,娶了丞相之女。而她的哥哥,楚睿钦的父亲,本来可以帮她在太子面前争得一席之位,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尽情伤,不让她入东宫。
她好不容易看开了些,可是那个狗皇帝一登基,就把她赐婚给了大哥的副将,助益自己的江山。
好不容易,她对丈夫有了一点情愫,大哥又让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去往前线,最终却送回两具冰冷的尸体。
而这一切,都拜这个朝廷所赐。
奴婢愚钝。她低头掩饰眼中的恨意,但当初的计划确实...不够周全。
安西儿猛地转身,眼中寒光乍现:你这是在指责我父汗?
孟淑娴立刻伏地叩首:奴婢不敢!只是楚家势力根深蒂固,若要连根拔起,需得从长计议。
安西儿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轻笑一声:好一个从长计议。
她缓步走到窗边,背对着孟淑娴,你可知道...你在我国的儿子,一直过得不错。我有一个一个庶妹,年方十六,已经与他,两情相悦了。
孟淑娴浑身一僵。她唯一的骨肉,当年被匈奴人掳走后竟奇迹般活了下来,当初送回来的尸体,只是匈奴制造的表象。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她背叛的根源。
“不过,你放心”安西儿阴冷的声音,似毒液一船:“只要你做到你答应的,你的儿子定会在我国过得轻松惬意,我也会让我的庶妹好好伺候他。”
“只是,如果你不听话,那么……!”安西儿嘴角勾起一抹森冷至极的弧度:“那么,我不介意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你亲眼看着他受尽折磨,慢慢从这个世上消失。”
公主...她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真实的颤抖。
“三个月。”安西儿的声音轻如羽毛,却有着千钧之重。她微微俯身,双目如淬了毒的利刃般盯着孟淑娴,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给你最后三个月时间。两月后的除夕国宴,是皇帝赐婚我和楚睿钦,这段时间李雪珺定抽不出心情来帮他,你定有可乘之机。”
说到这儿,她站直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目光冰冷得好似能冻结空气:
“等我和他真正成了婚,一切就都晚了。我只给你这最后三个月,要么让楚睿钦人头落地,要么……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孟淑娴只觉如坠冰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出也浑然未觉。她重重地磕了个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奴婢明白,定不负公主所托。”
恭敬的退出房间时,孟淑娴慢慢的将背脊挺得笔直,眼中露出的阴鸷,与平日的端庄判若两人。
既然两边都要逼她,不如让这朝廷与匈奴斗个两败俱伤。
穿过长廊时,她望向锦霄院的方向。
睿钦啊睿钦,你父亲欠我的债,就由你来还吧。
还有那个负心皇帝,她要亲眼看着他的江山在她手中崩塌。
世间让她白尽折磨,那她为何不能折磨这世间所有人!
回到自己院落,孟淑娴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她轻轻摇晃着瓶中的液体,眼神逐渐变得疯狂。
三个月...她喃喃自语,足够我送你们所有人下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