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新笔趣阁】 52xbq.com,更新快,无弹窗!
说完他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薛源,薛源也符合预期地把目光从窗户移回来,四下看了没人靠近他们,才敢开口。
“……军方背景?”
程越点点头。
于是一起疑问迎刃而解,能够调动这么大能量,又能维持强悍的安全性,最有实力做到的,也就是这个答案了。
怪不得有钱有势的那群老头老太太,宁愿舍弃家里的舒适环境,交上大把的会费,也要来这里住着,竟然是这样。
其实薛源不知道这些很正常,程越心里也知道没什么好嘲笑薛老二的。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不知道这里,也肯定都用不上这里。只有那些有足够的钱给自己续命的人,才有知道的必要。
就像薛锐,他可一直都知道。
重新回来跟上接待人的步伐,薛源已经不敢再东张西望,脑门微微出汗,警惕性提高到极限了,控制不住地偷摸观察路过的人。果然,他们自从进来,一个患者都没有见过,只有偶尔出现的穿着白色大褂工作人员快步走过,证明这里确实是与医疗有关系的地方。
他又觉得心酸,要是他妈也跟过来了就好了,说不定还有得救,不会就这么死了。想着他也不怕了,反正他妈都没了,再坏能坏到哪儿去呢。
当务之急还是争取得到父亲的信任和支持,只要他爹肯点头,薛锐再有什么本事也没用,胳膊从来拧不过大腿。薛锐总不敢造他老子反。
接待人把他们带到一栋三层小楼面前就停下了,同程越说了一句什么,薛源英语不好,没听懂,不等他去要程越翻译,领路这人就原路折返了。
“就是这了。”程越抬头看着这不高的建筑,想到薛源待会崩溃的样子,他就莫名激动,但是时候还不到,只能压抑着,勉强摆出内敛冷静的模样,问薛源:“二楼是你父亲的病房,需要我陪你去么?”
“当然!”薛源本来下意识就想要拒绝,家丑不可外扬。但是程越这幅幸灾乐祸的模样让他本能觉得有诈,生怕对方在楼上安装了什么定时炸弹,只要他一上去就连人带楼炸稀碎,所以坚持带着程越共同行动。
看热闹肯定是距离越近、视野越好,看着越爽,程越没拒绝,同他一起踏进小楼。
应该是为了方便病人出入,即使楼层不高也安装了无障碍的电梯。薛源站在电梯里,左手握着右手腕垂在小腹前,站姿相当霸气。但是仔细看就露馅了,这人小幅度地发着抖,还在不停吸气呼气试图镇定。
他往前磨蹭几步,来回有人从他身前身后经过,井井有序,或拿着案本,或推着药车,脚步麻利。只有他动作缓慢,像是一堆GIF里的JPG。他说不好自己在怕什么,但是就是无法控制得不想面对,做了那么多努力,现在终于走到最后一步,却突然不想继续了。好像不继续下去就可以不看到结果,没有结果,就不会失败。他失败太多次,也失去太多,他怕得莫名其妙又有理有据。
下了电梯,经过导引台,护工把他们引向薛伯坤在的方向。看样子,整栋楼都是薛伯坤一个人服务的。住院区门前电子屏幕上亮着薛伯坤的名字以及其他相关信息,隔着这层门,薛源好像能听到生命维持仪器运作的声音,链接人体的管子,显示心跳血氧的屏幕,只要推开,就能看见。
薛源的手按在门上,心里乱成一锅粥,稀里糊涂冒着泡。
他和父亲本来就不像同母亲那样亲近,更应该被算作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上司,有些时候是在母亲的指导下扮演出父子情。进去应该先说些什么呢……
问他身体好不好?直接说母亲的事情?
……他的病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病到无法起身了,没办法说话沟通了该怎么办?
程越的耐心不怎么好,他本来是打算给薛源点面子,让他自己有头有尾来面对的,但是这货站在门口几分钟了,怂得跟他小学那个不敢跟老师打报告去上厕所的同桌似的,眼看都快尿出来了。特别是他现在都开始摸口袋掏出来个小本子,翻自己写的话术了。
废物。程越不加掩饰翻了个白眼,推开了门。
随着门打开,薛源的内心好像从万米高空的忐忑里直追而下,大脑一片空白,眼前景象荒诞滑稽得像是一场怪梦,他不可置信转头看向薛源,舌头好像已经不听使唤。
“……走,走错了吧?”
程越没有回答,而是用一种混杂着嘲讽和怜悯的表情看着薛源,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再蠢也该猜得到。
薛源没有从程越这里得到答案,梗着脖子走到门口去看显示屏上的病人信息,从名字到年龄再到国籍,全部都显示着,这就是薛伯坤的病房。
他又走回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在病房里转了几圈。如他料想得一样,这屋子里所有的医疗设施都在照常运转中,那些昂贵先进的机器,都亮着开启且正常工作的指示灯,窗前手记的案本上写着每天给药的计划和情况。
只有一样,只有一样不合常理,把这所有的一切都衬得像笑话,把他薛源连带着汤金凤的努力和死亡都衬得像笑话。
他茫然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接受这可笑的人生。
一位护士推着放置药品的车子进来,换下吊水架上未开封的静脉注射滴剂,按照医生的给药说明,把接替的新的滴剂挂了上去。后又将桌子上装在透明小袋里的药品丢进垃圾桶,放上此时段应当服用的药片。
网?址?F?a?B?u?y?e??????u?ω?é?n?②?????????????o??
做这些的时候习以为常的像个假人,好像这个病床上真的有一位病人需要护理。又好像一个很有表演天赋的话剧演员,对着仅有的两个观众表演。
与她擦身而过,薛源恍如梦中惊醒,他看着空无一人,床单平整到没有一丝褶皱的病床,声音干涩开口:
“他死了……是吗?”
薛源想起他和母亲想方设法讨好这个死人,用尽手段要得到继承权,费尽千辛万苦寻找到这一线生机,竟然是个对着这个空房子……
救命稻草竟然是投在墙上的影子,用力抓握,最后也只能跌落。
原来自己已经父母双亡。薛源心里连悲哀都感受不到,只觉得麻木。
第81章
陆之远靠在车门,薛里昂黑色的车搭他这身皮衣马丁靴显得气势十足,但偏偏他身上还套了一件被子一样又厚又宽大的羽绒服,不看脸就是个时尚度为零的路人,看脸的话像是片场等戏的小白脸。
他倒是不想给自己穿成这样,往常在那个蛮夷之地,裹片芭蕉叶子就能出门,但是现在不是回国了么,怎么不得抓住机会弄好看点。可他太久没回来了,忘记这边的冷,穿着自以为风度温度都兼顾的皮衣就下了飞机,然后冻成小鸡仔,在机场哆嗦着等薛里昂给他送来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