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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朗声道:
“一跨火,二踩瓦,三换新衣,四路发!”
这几句话字正腔圆,语速平缓,背诵熟练且态度认真。听得薛锐头皮发麻,虽然不知道薛里昂在搞什么,但心里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然后他就看着司机抱着一个不知道是锅还是盆的东西过来了,往他正前方放下。
接着,薛里昂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红色的粉末,均匀洒在了盆里的木炭上,为了不被风吹散,特地蹲下来挡在上风口。撒完朱砂,他就站起来,拿出上衣口袋里的火柴,擦着后丢进了盆里。
火苗“蹭”得一下就升起来了,薛锐眼睛都睁圆了,看守所保安亭里立刻有人探头出来喊“不让点火,灭了灭了”。
薛里昂礼貌点头,然后,又背诵道:
“跨过火盆,晦气不跟;火光引路,步步新生。”
薛锐已经分不清薛里昂这是故意装疯还是真疯了,他再做得不对,这人也不至于幼稚到当众跳大神来发泄不满吧?
“别闹。”薛锐侧身凑近,声音放低,甚至有些哄着。
薛里昂没回话,只是一个劲儿使眼色让他快跨过去。
虽然看守所门口不是什么热闹的地方,但是有热闹看总是会有人抱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态在这里驻足。眼见连出租车都不走了停下来观望这场闹剧,薛锐不堪其辱,身形僵硬,闭着眼跨过了这不知道是要干嘛的火盆。
但是事情远远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火盆被保安和司机联手灭掉端走,薛里昂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黑色的塑料袋,看着沉甸甸的,往外支棱。薛锐心说不妙,拔腿就走还是迟了一步,他脚没落下,薛里昂已经在他落脚的地方摆好了一张瓦片,然后又摆一张,又摆一张。最后薛锐脚下往前一路铺开三五张瓦片。
不是没想过掉头再回去看守所,只是和薛里昂在这里拉扯起来更丢人现眼。
“踩瓦片,厄运断;踏破旧路,重开新天。”
薛里昂坦荡明朗的声音又如期响起,硬控着刚刚结束羁押的薛锐,目光一如既往的充满期待和催促,认真得有点搞笑。
薛锐把求救的目光往周围都送了一圈,他的人生即使在被警察带走的时候都没这么窘迫过。没有人回应他,甚至连他寄予厚望的亓飞都没伸出援手,他知道亓飞一定在车上。
薛锐只能认命,他不知道薛里昂到底在哪儿学的这些封建迷信,虽然做生意的多少会信点风水,启辰大厦就是风水大师当年千挑万选格局……可他出现在这里,应该就说明这种“迷信”是无稽之谈了吧。
如果让他知道这是谁教给薛里昂的,他一定会好好“感谢”。
这样想着,薛锐艰难地一步一个瓦片踩过去,像是踩着刀山火海一样视死如归。
“天呐……”
亓飞在车里目睹了这一切,惊得眼睛都直了,司机下车没关车门,风呼呼往里面灌她都没觉出来冷。“彩衣娱亲”这个词不知为何出现在她脑子里,薛里昂在做的事,就跟董事会当场往薛锐脸上抹奶油一样魔幻。
“这都是谁给他出的傻逼主意。”亓飞感慨道,并向车后排的两个律师递过去眼神寻求认同感,但是对方明显见多识广,不仅没给她回应,甚至冷静到有点面如死灰。
这场闹剧显然没打算放过每一个人,正在亓飞打算作壁上观到底的时候,薛里昂的召唤声就传来了:“亓姐——柚叶水!”
亓飞没想到还有自己的戏份,慌乱了一瞬,想起来薛里昂昨天嘱咐自己带什么“柚子香水”的,连忙抄起装了香水的手提包下车,小跑送过去。
“清水洗尘,旧事不沾身;新衣换旧裳,前路皆坦荡!”
薛里昂又开始吟唱了,这回没用他的浓眉大眼催促薛锐,而是把目光落在了亓飞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驱使感。
其实亓飞没听懂,也不理解这跳大神的唱词跟“柚子香水”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现在能和眼前景象链接起来的就只有薛里昂昨天嘱咐的“柚子香水”,于是,亓飞就在薛里昂和路人期待的目光里,手伸进包里,掏出了昨天买的尼罗河花园,眼一闭心一横双手握持,连续按压往薛锐身上猛喷。
“……你在干嘛?”
亓飞真是没想到这话竟然是薛里昂问出来的,难道不是只有他知道是在干嘛么?
“喷柚子水啊。”亓飞莫名其妙,还皱着鼻子嗅了嗅,这款香水的柚子味挺明显的了,是她昨天试的香水里,最好闻的柚子味了。薛里昂又在挑什么,他还有啥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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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准备的是这玩意儿?”
薛里昂也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看得亓飞火大,觉得这人真是太没事找事了,竟然还要挑三拣四,薛锐就没这么难伺候,她也提高了声音:“这是爱马仕的!”意思是,虽然不是你们死有钱人的私人特调,也是很贵的!
“我说的是柚叶水,柚子,叶,水。”薛里昂何止不能接受,简直不能接受,他忙前忙后筹备一通,竟然毁在这最靠谱的人身上。当场有点着急,和传统不符的“净水”,不知道用这个会不会给薛锐什么不好的影响。
薛锐没有调停,他已经麻木了,站在两人中间像是散发着水果花香味的扩香石,他这辈子也没喷过这么……温柔、浓郁的味道。
“于律,于律师,柚子味香水行吗?”
薛里昂恨铁不成钢看了亓飞一眼,转头冲车那边喊道。亓飞也跟着回头看过去,发现跟着他们过来的那俩律师竟然也下车了,现在站在车前,非常板正。
为首的老律师听到薛里昂喊他,突然咳嗽了起来,一边捂着脸咳嗽,一边点头。点到一半想到什么,改成捂着有律所logo的手提袋点头。
这下薛里昂才放下心来,安抚冲着亓飞点了一下头,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亓飞是可以跪安了,薛锐还没渡劫成功,他只能像个手办一样,在原地经受这奇怪的仪式。
薛里昂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比装笔的盒子略长,他小心打开,里面是一把手工线香,伴随着令人静心的古朴香料和木头味,看得出来是用心准备过的。网?址?f?a?B?u?页??????????ē?n?????????????c?o??
他挑出三支,并拢点燃,手掌扇灭尽头小小的一滴火焰,双手递交给薛锐。
薛锐没有接,他低垂了眉眼,又移目缓缓注视薛里昂的脸,声音被风带走大半而显得有些缥缈:“拜谁?”
他们的父母对自己的生死都无能力为,灯灭之后又剩多少余力能照拂后人。诸天神佛在两人受难挣扎的时候也从未现身,难不成就会为这三柱香火恩赐神力。拜谁呢?
“不知道。”薛里昂混不吝拉过薛锐的手,把手中线香塞进他手里,然后小心把薛锐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开,露出那双漂亮眉眼,对视着,几乎是在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