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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的墓碑。
直到这个时候,薛里昂才真切的感受到,薛锐已经离开了。
低温下死亡的味道都变得凛冽,薛里昂注视着那具已经无法辨认面貌的焦尸,将他焚烧成这般模样的大火好像也笼罩在薛里昂身上。仅仅接受这薛锐可能是在活着的时候感受绝望和痛苦,就耗费了他大量的力气
他感觉到疼痛,薛锐应该也很疼。
即使隔着装尸体的袋子,薛里昂也不敢触碰,没有皮肤保护的血肉,再轻的压感,应该都是剧痛。他只敢用颤抖的手指虚抚躺在那里的尸体,哽咽的声音咽进喉咙里,因为克制而紧绷着身体。
他在撕心裂肺的哭嚎,却只能发出弱小动物般的呜咽。W?a?n?g?址?发?布?y?e?ǐ???????e?n????????5?????????
陆之远背靠着墙壁,眼圈红着,他翻看手机,铺天盖地都是薛锐的死讯。消息从那辆掉下山崖的车被找到时开始就零散出现,直到几个小时后彻底发酵。像是墨水瓶打翻,被看不见的手不停翻弄,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有人说薛家命数已绝断,有人说这是黑心商人应有的结局。
他活着的时候像是一个符号在无数人的嘴里变成各种样子,现在他死了,又有很多人狂欢他的死亡。
“薛先生,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工作人员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上前提醒,即使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也不免被悲伤的气氛感染,想起自己离世的亲人,说话的时候尽量温和,隐约有些鼻音。
“……好。”
薛里昂答应道,艰难从悲伤痛苦中抽身,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台面上的人。脚步沉重拖沓,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往外走。
这一次,工作人员走在前面,薛里昂走在后面,两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没有人发现异样,直到——
“啊!”
穿着白色大褂的工作人员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背后有一只手重重推了自己一把,推力下他无法控制地往前踉跄了两步险些栽倒在地上。所幸陆之远反应及时,箭步向前把人接住,没让他摔倒在地上。
未等从惊吓中醒神,大门闭合碰撞的声响在背后响起,白大褂慌忙扭头去看。
尸体存放处,不,冷柜的大门已经闭合,薛里昂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一声惊叫,白大褂扑了过去,连手带脚用力拉扯大门把手想要把门打开,但是不知道薛里昂在门里做了什么,两扇门被紧紧锁在一起,难以动摇。陆之远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帮忙,两人合力都未能把门打开。
更加可怕的是,陆之远强行开门未果,抬眼看见门上显示制冷温度的数字不停地在变动,他看过去的时候已从原先零度以上变成了“-30℃”。
“里面能调温度??”陆之远震惊了,手指在触控的显示屏来回翻找,发现外面的终端竟然没有控制制冷的功能。这他妈的是什么设计,为什么要进去才能调温度,外边只能看见温度。
“操。”他骂了一声脏话,这个死孩子是想死在里面。
陆之远骂完,疯狂搜寻能够砸破这门的东西,无奈周边连把消防斧都没有。没有办法也不能坐以待毙,他只能跑去拖来不远处的垃圾桶用尽力气往门上砸,“哐哐”两下震得手臂发麻,大门却纹丝不动,连表皮都没破一点。
白大褂已经瑟缩在墙边打电话叫安全保卫科带着电锯过来了,这人也只是单纯的技术人员没遇见过这种突发情况,打电话的时候,紧张得一直在结巴。
“薛里昂!”陆之远丢开垃圾桶,扯着喉咙喊道,并抬脚往门上踹。门没有变化,里面的人也不作回应。他觉得里面那个混蛋肯定听得见,但就是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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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里昂,你不给薛锐报仇,你不带薛锐回家,你,对不起薛锐!”陆之远不擅长这种体力活,他边喊边踹,几声就把嗓子喊劈叉了,里面的人没动静,越没动静,他就越慌。“……你他妈的!混蛋!”
薛里昂听得见,即使这声音因为被门阻隔而变得微弱模糊,他也能分辨出陆之远骂了些什么,所以他笑了一下。
因为彻底的放松,他笑的比之前都诚心。
躺在这里,薛锐一定很冷。他从进来的第一秒就这么想,不能让薛锐自己在这里,太冷了。
他是对不起薛锐,如果另外的世界还能见面,薛锐要骂他没用也是没办法的。薛里昂就是认死理又固执,他已经来不及为薛锐缓解痛楚和寒冷,那么他就陪薛锐一起冷,一起痛。
“哥,我是不是做得不对?”
薛里昂靠着尸体躺卧的台子坐在地上,温度持续下降,失温的征兆一点点出现,他说话的声音颤抖且小声,每说一个字,上下排牙齿都在互相磕碰。
自然不会有人回应他,那具尸体的声道可能都碳化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非常的偏执任性,但是没办法,他从来都是熊孩子,不是一直都在做对的事情。之前看起来像是个人,是因为他哥希望这样。现在他哥不会再知道他做了什么了,只要错误没有被发现,就不是错误。
“哥,他们都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
薛里昂的母亲把他卖给了父亲,他的父亲更是宁愿没有这个孩子,他从会讲话开始就只有薛锐在照顾,薛锐怎么可以不要他了。
“哥,原来我真的很爱你啊……”
他自言自语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太委屈了,说出来都觉得自己矫情和废物。
哥,我愿意为你去死啊。怎么要在这个时候才能确定呢?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不用爱我……因为我,我是爱你的。
薛里昂想抬手把自己的眼泪擦掉,但是手指已经冻得没有知觉,麻木且肿胀,他想,薛锐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要多久才能把门锯开?”
“可能……还要30分钟,30分钟左右。”
陆之远焦虑地走来走去,看着研究所拿出来的电锯在门上像是雕花一样一点点扣进去。脑子里也跟着电锯运作的噪音同频“嗡嗡”作响。打开这个破门要30分钟,薛里昂冻死过去可能都不需要15分钟。
“你们到底需要这么结实的门来防什么?怕里面的尸体变成丧尸冲出来?”
他真的不能理解这个东西的逻辑,调试温度要进去调试,然后门要这么厚,合着里面有什么活物智能到会调空调但是千万不能放出来是吗?美利坚真的他妈的在秘密研制丧尸把科研人员都吓破胆了?
但是这种事后的诸葛亮一点用都没有,搁在平常陆之远也看不起这样的风凉话。但是现在里面有个薛里昂,那他妈是薛锐的遗孀兼遗孤,他要是就这么没了,陆之远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好意思死,一辈子都抬不起来头,做鬼路过自己的坟头都要往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