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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什么。”林如霜觉得好笑，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怎么厉文渊反应这么强烈，难道她不计较都不行吗？
厉文渊还是不满，他转动着手腕上的表，就这样来回反复。
林如霜知道，但凡他有这种行为，那就是已经很不耐烦了。
“可是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林如霜嗤笑，那笑容却感受不到半点愉悦，反而透着嘲讽。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
厉文渊就想让她装作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样子，然后再多说一些让他多照顾江玉妍家里的话，这样他就满意了是吗？
厉文渊因为她这副无所谓的语气眉眼间的阴鸷更加浓烈了。
他抬手。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你放心，江玉妍母亲今天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她妈妈过来就是检查身体，顺便治病，不会经常麻烦我的。”
林如霜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是吗？”
厉文渊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林如霜身侧。
“如霜，刚才贺总在，你有跟他提说一下签约的事吗？”
虽然他一百个不情愿跟贺霆琛合作，但如果不跟他合作，意味着没有办法动工。
现在有一半的权利在贺霆琛的手上，贺霆琛可以不着急签约动工，但他必须着急，否则跟老爷子那边，他没法交代。
林如霜觉得自己真的都快对这个男人麻木了，他现在话题，除了工作，就是江玉妍，对于自己的情况，半点都不想了解。
也无妨。
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吸了吸鼻子，将贺霆琛走之前让她转告给厉文渊的话说了出来。
“贺霆琛说了，这个项目不能经江玉妍的手，不然他就不签。”
厉文渊刚才的眼底的平静已经不见踪影，眸底深海一般幽暗。
“他不让江玉妍负责，让谁负责？”
“我。”
林如霜毫不避讳的说出口。
厉文渊眸色更沉了，随即嗤笑出声，伸手搭在林如霜瘦弱的肩膀上。
“如霜，你在跟我开玩笑？你现在是普通员工，没有办法直接负责项目，懂吗？必须要由江玉妍主，你只能辅助。”
林如霜眉心微跳，手背被留置针扎过的地方此刻却隐隐泛着疼。
她扯了扯唇角，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耸肩。
“那这个就是你跟贺霆琛之间的问题了。”
厉文渊面色僵了一瞬，然后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在她面前扬了扬。
“我出去打个电话。”
林如霜知道，他是跟贺霆琛去交涉，看能不能让江玉妍跻身进这个项目来。
毕竟当初厉文渊能从她跟江玉妍两个策划方案里选取那个连错别字都没改的方案，他对江玉妍的偏爱就已经很明显了。
他替江玉妍小心翼翼的谋划铺路到现在，就是为了能够让她在国内负责第一个项目，谁知道现在贺霆琛一句话，他的付出就付诸东流，自然不愿意。
她能够感受到厉文渊对贺霆琛的忌惮，可他为了江玉妍，还是去跟贺霆琛联系了。
他对江玉妍的好时时刻刻都仿佛在嘲讽自己这七年像个笑话。
厉文渊站在走廊上，踌躇了片刻才拨通贺霆琛的电话。
那边响起男人清汤寡水的声音。
“打电话来付我钱的？”
厉文渊疑惑：“什么钱？”
“你老婆的医疗费，我垫付的，这钱不应该你来付？”
“多少钱，等会儿转到你账上。”
“一千块。”
厉文渊：“……”
贺霆琛半晌没有听到厉文渊的回应，冷笑出声。
“怎么，想赖账啊？”
“没有，我等会儿就转给你。”
厉文渊即使跟这个男人认识那么多年，但却从来没有看透过他的想法。
更无法理解，一个身价都已经无法用金钱来估量的龙头，会跟他在这里计较一千块。
“行，挂了。”
贺霆琛是能少说一个字，多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给你的。
“等一等，我还有点事情要跟您谈，关于绿洲项目那个负责人，为什么要换掉江玉妍，她是我们公司一开始就定下的负责人选。”
贺霆琛不屑又低沉的语气从电话听筒传来。
“厉文渊，要不去换个脑子吧，你脑子里现在只有江玉妍吧，要不是江玉妍，你这个项目的经营权会落我手里？”
“现在你还要极力推荐江玉妍，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江玉妍的策划案真的比林如霜的好？”
贺霆琛两句话噎的厉文渊哑口无言。
都不等他反应过来，贺霆琛已然不给厉文渊辩驳的机会。
“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气，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你要恋爱脑，怎么惯江玉妍，我管不着，但是项目的事，不是拿给你讨好女人的手段，负责人，必须改成林如霜。”
说完，贺霆琛径直挂断电话。
厉文渊听着耳边冰冷的嘟嘟声，下意识的握紧手机，手背青筋泛起。
病房里的林如霜不知道厉文渊谈的如何，但隐隐约约她感觉贺霆琛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
那个男人是真的一板一眼，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在工作上搞一些小动作，一点都不行。
她唇角漾起一丝讥讽，他以前觉得厉文渊其实在工作上也很努力，尤其是那会儿还没有当上总裁的时候。
可现在，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贺霆琛这个后起之秀，都能够赶超老品牌立德，这其中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这些现在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不久的将来，立德的老板娘应该就是江玉妍了吧。
林如霜都已经闻到了衰败的气味。
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厉文渊脸色不算好看，浑身上下都透着阴冷的气息，他走到林如霜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林如霜觉得厉文渊看她的眼神甚至带着点批判的味道。
“贺霆琛见过江玉妍的方案？”
林如霜拧眉：“我不清楚。”
“那他为什么质疑江玉妍的方案？”
厉文渊额头上青筋绷起，眸色沉的一眼望去深不见底。
林如霜一张平静的脸此刻也完完全全冷了下来。
“这个跟我没有关系，江玉妍的方案，没在我手里。”
“可你看过。”
简短的几个字，林如霜觉得自己仿佛被推下了深渊一般。
她当即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僵硬，紧绷的无法动弹。
她缓和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唇瓣翁动了好几下才说出完整的话。
“你的意思是，我把江玉妍的策划案透露给了贺霆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