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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闹出来时,姜鱼正跟乔容和她表妹站在一片艳丽的芍药花丛前,听乔容眉飞色舞说起自己某次走船的惊险经历。
“……浪大的哟,人根本站不稳,桌椅滑来滑去。风拍得舱门砰砰的响,有几扇窗直接飞了,海水能溅到人脸上。我那是头回跟我爹出海,吓得直哭……”
突然听到远处一声尖叫,然后就是乱糟糟的吵闹声,好像还有女人在哭。
这会儿,席面已经收了,女客们三三两两分开,要么去更衣歇息吃茶,要么则在花厅附近的园子里消食说话,听到动静纷纷扭头望过去,议论纷纷,却没几个傻大胆真的跑过去看热闹。
“出啥事了这是?”
乔容的表妹郑岚儿是个皮肤微黑的英气姑娘,才十二岁,个头已经跟同龄的姜鱼、乔容差不多,脸上倒还带着孩子般的天真。
“不关咱们事,别操那闲心。”乔容拽住表妹。
出乱子的方向靠近全是男宾的前院,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见姜鱼好奇地盯着那头,甚至有点跃跃欲试想看热闹,又想着这姑娘对自己和表妹十分友好,完全不带异样眼光——联想到她从前的尊贵身份,就更难得了——忍不住小声提点。
“姜姑娘,你可知,钱家之前有意跟曾家结亲?”
姜鱼一愣:“未曾听说。难道是钱家小姐——”
乔容猛摇头,声音压得更细。
“是钱家表小姐,钱老夫人娘家的姑娘,就是之前拿话刺你那个。你瞧,她们俩不知上哪去了。”
姜鱼瞬间懂了。
怪不得钱家女眷对她态度不好,敢情不只是踩低捧高,还有这么个因由。
钱家是官,钱小姐肯定看不上区区土财主曾家,但配给表姑娘就很合适了,谁知曾家却盯上了她?
显然,乔容是在提醒她,她已经在钱家黑名单上了,更需小心谨慎,千万别掺和到今天这事里头。
姜鱼感激点头,跟她们表姐妹继续结交的心也更真诚了些。
三人回到人最多、也最安全的花厅。
姜鱼陷入回忆。
最后一次看到钱小姐二人,约莫在半刻钟前。而距离那婢女弄脏她裙子,已过去近半个时辰。
那么,她们应该不是遇上了人面兽心的曾茂昌,没准是游园不小心游到了事发地点附近,成了目击证人?
可,她并没掉进陷阱,曾茂昌难道没收到消息?
很快,钱夫人带着钱小姐和其表姐出面,说了些招待不周之类的套话,众女识趣地陆续告辞。
姜鱼没放松警惕,直到走出钱府,见到正眼巴巴等待的姜大牛、姜大志哥俩,紧绷的脊背才松弛下来。
三人找了个僻静处说话。
姜大志有些惭愧:“我本想跟着姓曾的,可,先是有人莫名围上来,硬是拉着我不放,我对钱府又不熟,三两下就被他甩开……”
姜鱼:“大家都没事就行。二哥呢?”
姜大牛挠着头解释,有个倒霉男客的仆从兼马夫半路发病,只好在路边找人帮忙,姜大海被选上跟进了钱府。
“我是最早出来的。二哥要赶车,怕是还要将人送回家才能脱身。”姜大志说。
不一会,姜大海果然顶着张略陌生的脸赶车路过,远远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三兄妹赶着驴车去等姜大海。
不料,还没等到正主,却先撞见了一起杀人未遂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