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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琢没法和盘托出，只得含糊暗示，又说起兴城一带的风土人情。
姜鱼心知肚明。
先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海贼俘虏堆里，脱身后又跑去兴城，盘桓了大半个月才回来，要说不是冲着葫芦岛海贼势力去的，傻子才信。
就是不知，他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人，这股势力靠不靠得住。
两人各怀心思，面上若无其事地试探了一阵，不知怎的话题转到姜鱼对这片沼泽地的开发利用规划上来。
“我听老师说起，你们家最近在卖一种肥料粉，效果很不错。乔老爷送了些给老师，短短半个月，他开垦的那片菜地就不再是‘草盛豆苗稀’了。你们这是还养起了鸭子？沼泽地这么广阔，不怕跑了或被人偷了去吗？”
榨油厂和酱油厂的事，谢琢不好意思问，生怕被姜鱼疑心他有窥伺秘方的心思。
姜鱼没想到他的曲折心思，说起自己的新事业倒是兴致勃勃，表情和语气都变得比方才生动许多。
她开始向这位八成五谷不分的典型文人介绍远处的拦网和鸭舍。
“良禽择木而栖，这鸭子自然也会选择更舒服的生活环境。只要每日准备些饲料去喂，养熟了基本就不会跑了。至于偷窃，夜里有专人轮流看管……”
托领地buff的福，当初只短暂覆盖了几日，这一带的野生芦苇、菖蒲等水草就开始狂长。
也不知这些天然饲料是不是营养成分更高了，连带着养殖的鸭崽不到满月就换完毛，成鸭也提前下蛋，甚至每天能下两三只。
难得听到她滔滔不绝，谢琢听得也格外耐心。
听到芦苇的各种新鲜用途时，他既是惊讶，又忽然冒出个想法，或许老师跟她会一见如故。
毕竟，老师一心想为黎民百姓做实事，而从平凡中发掘可利用之处，正是姜鱼所擅长的。
就像先前的蚝油，还有如今的豆油。
郑锐身为县令，又在蚝油上吃到了些许甜头，如今对县里出现的新事物颇为关注。他倒不至于偷偷去打听豆油秘方，只知道那清油是用豆子榨的，私下没少拉着见多识广的谢琢猜想，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姜姑娘，之前那蚝油方子，是你主动献出的吧？”谢琢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姜鱼眨眨眼，没肯定也没否定，只反问一句。
“这重要吗？”
谢琢哑然几息，心中对姜鱼愈发敬佩。
果然，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学识被老师嫌弃不够实用是有道理的，他该放下身段向天下人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两人互动的画面落在附近几个糙汉子眼中，只觉得和谐且美好，有胆子大的还悄悄凑到姜大牛耳边打听，他家小妹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姜大牛对“白星”观感不错，却不代表他很乐意有这么个妹夫。
“胡说八道啥？我小妹年纪还小呢。”说着就加速手上动作，打算回去强行加入对话，做个货真价实的不解风情之人。
这时，不远处恰好有几辆马车经过，打头那辆最华丽的马车里，有人不经意望过来，忽然拧眉。
“好夫人，你看那位边上的男人，是不是跟那位谢公子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