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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林皎又做了个预知梦，还跟她最讨厌的石湾县有关。
偏偏这梦里透出的信息极为紧要，她没法装作看不到。
经过一番思考斟酌后，打好腹稿。
正好赶上燕王外出办事回家，进了她所在的蓬莱苑，先柔情蜜意奉上清茶一盏，关怀几句，说一说今日自己做了什么消遣，这才露出三分慌张神色。
“王爷，今儿我午后小憩，迷迷糊糊间，不想竟梦到石湾县出了事，我爹，哦不，我那姜家养父他们所在的渔村乱糟糟的，像是要逃难。我本以为只是个梦，没想到，醒来后梦中画面愈发清晰，就跟真的一样。我，我有些害怕……”
燕王眼神微暗，却不动声色露出一丝惊讶。
“逃难？本王记得，前些日子，石湾县差点被海贼洗劫一空，好在当时的县尉、如今的新县令有所防备，才有惊无险渡过此劫。莫不是因为这事，你才突然梦到那养父一家？”
林皎迟疑着说：“兴许是吧。下晌，我已传信给金雀，让她和她夫婿多加留心。石湾县毕竟离边境不远，大青山过去就是高丽人的地盘，万一真有个好歹，未雨绸缪总好过临时抱佛脚。那么多无辜百姓呢……”
她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
梦里，林皎看到的并不只是石湾县和白土村出事。
她还看到了大片的草场，更高远的天，和穿着打扮跟石湾县人截然不同的牧民。
这些人也在逃难，嘴里说着“往南边跑”之类的话，口音听着像是辽州北部乃至西面锦州的人。
而追赶在这些百姓身后的士兵，是打扮更稀奇古怪的高丽人，那丑不拉几的辫子就算戴着头盔也能看出不同。
显然，高丽人即将打过来，首当其冲的是草岭县和安顺县。石湾县会被卷入，显然是北面两个县没有抵挡之力，敌军强势席卷南下所致。
林皎关心的不是姜家人的死活，而是，燕王可以借此事立下大功！
纵然她只透露了一星半点，可，燕王本就生得一副玲珑心肠，又早就怀疑这位侧妃有些和常人不同的梦中运道，当即联想到更多，也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机会。
“皎皎放心！本王这就派人过去打探一二，若真叫你猜中，为边境百姓提前化解一桩灾厄，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林皎一脸感动：“王爷，我何德何能？”又忧心忡忡，“王爷派人去辽州，万一被人发现，会不会……”
她欲言又止。
燕王作为藩王，按律是不能无故往外跑的，更别提私下勾连地方官员，属于有谋逆嫌疑的大罪。
事实上，这种事燕王私下没少干，毫无心理压力，嘴上还要示好爱妾。
“无妨，让他们小心些便是。即便无事发生，也只当是为了报答姜家养父对你的抚育之恩。”
林皎更感动了，忍不住扑到燕王怀里，送上更多柔情爱语。
早前在京城时，有一次她去佛寺上香，有个穿着破烂的游方和尚看到她，立马说她面相极贵，是天生凤命，即便前半生陷于泥沼，也拦不住她翱翔九天，云云。
关键是，这和尚一文钱都没收她的，说完直接飘然远去，身法缥缈诡异，竟不似世上凡人。那之后，也不见有人向她提起这些话，仿佛做了一场梦。
想到来京城后的种种见闻，对比过诸位皇子的才能高低，再想到病弱无宠的燕王妃米氏，林皎顿时深信不疑。
自己一定是那个辅佐燕王登位的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