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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匪？什么劫匪？哪里的劫匪？”
燕王直觉不妙，抱着一丝侥幸接连追问。
很快，报信下人的答案让他彻底死心。
侯府车队遭劫的地方是锦州和蓟州交界处。
他们被一伙训练有素的土匪拦住，大部分人都死于混战，仅有两人侥幸逃出。
其中，一人先行回京送信，另一人则就近跑来蓟州燕王府求助。
“——呜呜呜，王爷，您可要为小的们做主哇！林管事死得太惨了，还有那么多兄弟，全都死不瞑目啊！这起子贼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越货，简直无法无天啊！”
看着眼前这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衣服上还带着零星干涸血迹的狼狈年轻人，燕王十分头痛。
因为，他想要的大部分方子还在林管事手中，可林管事死了，尸体也没能带回来。
燕王旁敲侧击一通，最终失望地发现，面前这个叫双福的幸运小子不属于林管事带来的几个心腹之一，对后者和燕王之间的勾当完全不清楚——会来找他纯粹是因为燕王府跟侯府沾亲带故，数日前他们还先来这送过节礼才去的辽州。
至于另一个叫双寿的，更是林奕的人，林管事如果不傻就会瞒着他。
结论就是——
他的双管齐下策略翻车了。
两条管子莫名其妙打了起来，其中一根还断了。
燕王气得要死，既气董荣华的人不长眼没带脑子出门，也气林管事那蠢货不够机灵，怎么偏偏就在半路上出了事，要死不能等方子送到后再死吗？
若非另外有人已往京城侯府送信，他都想将这个双福杀人灭口了，此刻却只能装出痛心愤怒的表情，安抚对方，并表态会帮侯府讨个公道。
当天，来自燕王的质问就飞速来到董荣华面前。
收到信时，升官发财死老婆的他正一边搂着新纳的美妾喝小酒，一边盘算着今天抢的这批物资要怎么分配、卖给哪家大户最合算。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几乎力透纸背的黑字，仿佛一头凶兽正冲着他愤怒咆哮。
酒意瞬间被吓醒。
“这这这，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不知道他们是王爷的人啊！底下的人只说，是过路商队……我，我这就让人去找尸体，货也全让您拉走，行吗？”
董荣华缩头缩脑地向信使求饶，又叫心腹火速去刨尸体。
是的。
他最近当假土匪头子当得很顺手，每次干完一票就会毁尸灭迹，值钱的货物、车架、马匹等带走，尸体就近挖坑填埋，连地上的血迹都会清扫得干干净净，保准普通人经过看不出来异样。
可，心腹过后的回禀让他后脖子一凉。
“尸体是找到了，可什么都没找见。当时，弟兄们已经将他们浑身上下搜刮了一遍……”
心腹吞吞吐吐地说，并表示所有尸体都悄悄拉回城了，请董将军和信使尽情检查。
董荣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陪着黑脸信使去验尸，将每件衣服、鞋垫、乃至发髻等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全部拆开细看，依旧一无所获。
信使看他的眼神愈发不对劲，到最后俨然在看一个死人。
董荣华慌得不行，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哀嚎求饶。
“我发誓，这事我真的不知情啊！我要是撒谎，就叫我全家立马死光光！我对王爷忠心耿耿，您一定要信我啊——”
信使冷笑着拂袖而去：“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被鬼偷了去不成？”
与此同时，又换了张脸的周安正施施然回石湾县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