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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不差钱。
他随随便便就能砸几万两买珊瑚树，掏出差不多的钱去囤粮，数目也是以千万斤计的，加上他的手下也要捞油水，这么搞下来，最后的囤粮均价就不大美妙。
——若叫姜鱼这种“抠搜”惯了的人看到，肯定会肉痛死！
可，燕王不是倒卖粮食赚差价的商人，他并不在意这些小节，只当是这两年旱涝灾害频发导致粮食减产的缘故。
他算盘打得很好。
正月底，海贼和倭寇就要打过来了，届时死伤无数，齐王那个废物肯定只会连夜卷包袱跑路，不会去管他封地上百姓的死活。
青州的官员要么是齐王的拥簇，要么已暗中投靠他。
前者大都是酒囊饭袋，也不指望他们能力挽狂澜；他现在就等着事发，最好趁乱把齐王和他的小弟们弄死，再让后者出面御敌刷功劳。
而他，届时就可以打着好心救灾的名义，将这批囤粮捐出部分，剩下的再高价卖出——倭寇来袭后，当地粮价至少还要翻上一两倍。
算下来，他不仅没亏钱，还赚到了好名声和民心！
简直一箭双雕！
只是，燕王没料到，在他没法亲自坐镇的沧、青等地，这场囤粮行动的规模渐渐超出了他的预计。
“头儿，咱在这买的粮都快有它去年的总粮税那么多，这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有个负责跑腿的菜鸟小心翼翼请示。
被请示的那人故作正经。
“你懂什么？我等奉主子之命来此买粮，连带着此地的粮价都高了不少，外地粮商听到风声，也赶过来挣钱，多正常的事？”
心里却没好气冷哼，暗骂一声愣头青。
买的越多，他能捞的油水才越多！
反正主子没交代具体买多少，他在此地又能狐假虎威收些孝敬，总之账目上他肯定做得漂漂亮亮，不耽误主子的大事就完了。
燕王的人囤粮囤得开心，姜鱼靠倒卖粮食给他赚钱也赚得很开心。
甚至于到后面，粮价被推得愈发高了，燕王的手下都不舍得买新粮，只愿意买更廉价的陈米——毕竟是要用在灾民身上，根本没必要买那么好的米嘛——她还帮着岭南数州清掉了陈粮库存，自己也所获颇丰。
可惜，到了正月廿三，燕王的人不再上钩，开始陆续回撤。
姜鱼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也当机立断，不再让船队疯狂买粮，海上漂着还没机会出手那些要么拉回石湾县，要么就近找个靠谱的仓库先存起来备用。
“算下来，这个月光是给他卖粮就挣了上万两银子。果然还是得吃大户，大户真有钱啊！怎么就不多买个十万八千斤的呢？”
姜鱼心满意足收起小账本，开始琢磨燕王的真正目的。
不等她派出去跟踪那些囤粮手下的NPC给反馈，悄然混入蓟州的周安却送回另一个关键情报。
“燕王的私兵莫名少了一百人？总不能是太恨齐王，准备偷偷把人干掉吧？可，这种事派几个杀手，不比派一群军队更合适？”
直觉告诉姜鱼，绝对有大事件要发生！
还是坏事！
与此同时，数百海里之外的一座小岛四周，青蓝色海面已被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占领。船上的水手喊着口音不一的号子，正要扬帆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