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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姜鱼门外时，这位老者的心态又比动身时变了变。
只是，被请进去后他没能马上见到姜鱼本人。
“东家去了小青山庄子看施工进度，应该最多两炷香就回了。李公若不介意，先在这吃盏茶。此间书籍，您也可以随意浏览。”
麦穗客客气气地招待他。
李道清两袖清风，家里什么都不多，就藏书最多，对姜鱼这里的书兴趣本来不大。
可转念一想，这丫头运道好，总能在番商那淘到好东西，那稀奇古怪、但效果不错的海外练兵法子也是这样弄到手的，还有那几本前朝就已失传的孤本古籍。
唔，或许她这里还能找到其他惊喜？
李道清走到书架前，开始认真翻看上头的每一本书。结果，一整排全是他看过的，抽出后很快又塞回去。
正当他失望地准备停手，一本封面写着《世界史-上篇》的蓝皮书引起了他的注意。
“世界史？好大的口气！”
小老头皱了皱眉，心说，八成又是海外番人写的，那些不懂礼义廉耻的蛮子居然也敢对这样宏伟的命题下手。
真是大言不惭！
他决定用批判的目光来品读这本书，已经做好挑很多刺的准备。
可，看着看着，他先是不敢置信地惊呼：“怎么可能？世上竟还有那样多比华夏更古老的闻名？不，外面的世界居然那样大吗？”
瞪着眼睛细瞧书上的潦草地图，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熟知的那片地，却发现它只占了全图很小的一部分，翻来覆去也挑不出此书有任何一句话逻辑不通出错，终于接受现实。
他开始用更认真的心态读书，时而疑惑不解，时而陷入沉思，时而神色骇然，变脸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姜鱼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眼神沧桑、仿佛被什么掏空了精气神的小老头。
“先生身体不舒服吗？快来人——”
正要喊人，却被李道清腾地跳起来拦住。
“你、你这书是从何处得来？何人所写？下卷在何处？”
姜鱼愣了下，目光移至他手中书皮，暗道不妙。
这书不是应该好端端塞在系统背包里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怕是前几天她掏出那一大摞《百科全书》翻找自然天文地理这一大类，准备挑几本内容合适的出来编科普新教材时，不小心给夹带了出来。
幸好是上卷，说的都是外国的事，没有包括华夏近代史的下卷，不然，她真的没法解释！
“咳，下卷我也想找呢，暂时还没找到——”
姜鱼面不改色地开启忽悠大法，一切责任都推给海外番人。
李道清有些失望，但听到她说相熟的番商会帮忙寻找，又高兴起来，开始目光闪烁地拉着她探讨上卷的某些内容。
比如说，他看得似懂非懂的宗教战争、文艺复兴、殖民扩张、君主立宪等内容。
理工科出身的姜鱼：……
她选择光棍地摊手表示，自己也只看懂一点点，没法给他答惑解疑。
但，高考前学到的那点皮毛，即便历经多年沉（shi）淀（yi），应付起一个从未接触过政治课本的封建文人还是绰绰有余。
姜鱼渐渐发现，李道清越听眼睛越亮，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看她的眼神也前所未有的和蔼。
——或者说，和蔼之外还多了一种别的她看不懂的东西。
就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