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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州虽还不够格当上江南中心、如今的朝廷新都，却也相距不远，富庶方面并不逊色多少。
故而，姜鱼一行人并没急着分道扬镳，而是以商贾身份在宁州多待了几天，打着采买当地土产的名义，深入敌方内部刺探情报。
——买下的这些江南特产，正好能让谢琢一行人带去蜀州，充作前期开拓地盘的启动资金，两全其美。
得益于古老的都江堰水利系统，川蜀每年的稻米、茶叶、桑麻等产量颇为可观，纺织业只逊色于江南，还有井盐、造纸、刻印等产业支撑。乱世来前，若要论税赋排名，川蜀能轻松坐五望三。
但，除了这几样支柱产业，整体上还是明显不如既沿海又沿江的江南繁荣发达，物产也远不如后者丰富，手工业产品花样繁多且价廉。
姜鱼自诩在后世见过些世面，但，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半了，古时江南的风情还是头一回领略，当即将外地来的冤大头富商二代身份坐实，开启财大气粗撒钱模式。
“蜀锦厚重华丽，江南丝绸更轻薄精细，喜欢附庸风雅的人肯定更爱后者，多买点。”
“听说川蜀土质不好，产的陶比瓷更有名气，多买些好瓷带上，尤其是这青瓷……”
“可惜来的季节不对，茶都要陈了。若换做春季，还能买些明前龙井，只好买些耐放的黑茶了。这团茶也不错……”
“咸鱼干贝多带些去，还有咱家带出来的新盐。那边的井盐不如海盐好，常年只吃那个容易得大脖子病！”
“舶来品就算了，还不如咱们之前收的那批精细，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虽然姜鱼依旧是乔装成男子，多半时间依旧还是跟身旁的乔容对话，举止亲密，但，考虑到她们扮演的是一对钱多人傻兄妹，又听得她一声声的“咱们”，谢琢的郁闷心情便在话里透出隐晦的关心中渐渐散去。
听到最后一段时，还忍不住在她身后摸了摸自己修长紧致的脖子，甚至在之后的岁月中也养成了不时窥镜自照的习惯。
采购半日，到了饭点，乔容提议去此地一间名气、口碑俱佳的酒楼用饭。
姜鱼也想尝尝这个时代的真正江南菜风味，欣然答应。
点了一大桌子招牌菜，正品着被店小二吹得天花乱坠的今年新产的日铸茶，顺便等上菜，忽然听到楼下的嘈杂人声中多出一股突兀的哀怨哭声。
谢琢主动起身推窗，看了两眼，微微挑眉。
“有人在卖身葬父。”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姜鱼。
姜鱼放下手中茶盏，饶有兴致探头去看，果然见着街市上被人群包围的戴孝主角，且还是两个。
“这是一对兄妹？还是姐弟？模样倒都不错。”乔容点评完，才慢半拍反应过来。“你不会想说，这俩人是冲着咱们，不，冲着她来的吧？”
这话里的“她”自然只能是姜鱼。
姜鱼施施然坐回去，慢斯条理啃梅花糕，啃完一整块才说。
“你们若真好奇，寻两三个人乔装了去扮买主，看他们乐不乐意就知道了。”
乔容马上举双手赞成。
谢琢虽不赞成，却在看到姜鱼眼底跃跃欲试的恶趣味光芒时，选择举白旗投降。
等到茶足饭饱之际，答案新鲜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