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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咱们幺零三林场出去的子弟,没准师父你小时候还见过他呢。”
“谁?”关尧一皱眉,“郁春明家是幺零三的?”
“对啊。”孟长青边转方向盘,边说道。
“人家不是松兰来的吗?”关尧一脸狐疑。
他早年当过兵,郁春明调来前,他在松兰工作的战友还特地替他打听过,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尽管关尧并不好奇,但他的战友还是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记不记得咱们厅里那个分管重大刑事案件的副厅长姓啥?”
“姓郁呗。”关尧随口说完,就立刻明白了。
厅里分管重大刑事案件的那位副厅长姓郁,郁春明也姓郁,他们什么关系,还需要再往下问吗?
所以,既然和郁副厅长有关,那就不可能是他们幺零三林场走出去的。
关尧教育孟长青道:“你别背后乱传人家谣言,天天嘴这么碎,到处搬弄是非。”
孟长青不服气道:“这可是郁警官来所里报道那天亲口告诉我的!”
关尧眉梢微扬:“亲口告诉你的?他说他是幺零三林场的人?”
“对啊,不过郁警官的户口本上写的不是。”孟长青答道。
“户口本?”关尧皱起眉来,“你查人户口?”
孟长青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说道:“对啊,之前郁警官说完,我跟小田哥好奇,登上去查了查,结果发现不是,郁警官不仅户口还留在松兰,而且户口本比我钱包都干净,上面只有他一个人。哎,不过啊,师父,你知不知道郁警官他爸是谁?”
关尧没兴趣听八卦,他一巴掌落在了孟长青的后脑勺上:“随随便便查人户口,你小子少给我干违反纪律的事。”
孟长青一缩脖子,笑道:“我要是不违反纪律,哪来这么多小道消息讲给师父你听呢?”
关尧收回手,目光飘去窗外,心里却忍不住琢磨,那姓郁的,神神秘秘,怎么光跟孟长青这帮小孩讲话呢?
没等想明白,车已开进了林场派出所的大院。
关尧夹着笔录本低头上台阶,却正好在门口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是个嗓子又尖又细的女的。
这女的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头发烫着大卷,嘴上摸得鲜红,还踩着一双细脚伶仃的高跟鞋,她抬眼一瞧关尧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就先吓得往后一退:“啥人啊这是,哪来的通缉犯?”
“说谁通缉犯呢?”关尧从内兜里掏出了警察证,往这女人面前一摆,“林场所执法办案队队长,你是来干啥的?”
这女的一听是警察,脸色立即好了起来,她笑呵呵道:“我来找人。”
“你找谁?咋能随随便便进到后院来?今儿门口站岗的是谁,连登记都……”
“登记了登记了,”这女的蹭到关尧面前,细声细气道,“我来找郁春明,郁警官,你认得他吗?”
关尧神色一僵:“你找郁春明干啥?”
这女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我是前天去迎宾馆捉奸起了争执的那个,当时是郁警官接的警,今天我特地来谢谢他。”
“谢他?”关尧看了一眼孟长青,“啥迎宾馆捉奸?”
孟长青急忙回答:“前天晚上,郁警官值班的时候,接了个闹事的警,报警的是宾馆前台,说有两个女的在大堂里厮打一位浑身赤裸的男士。”
“哎呀就是我啦!”那位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女人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郁警官帮了我大忙,我想来给他送点水果啥的,他今天上没上班啊?”
关尧眉头紧锁:“郁春明怎么帮了你大忙?”
“郁警官就是……”这位女士一下子卡了壳,自己也说不出到底如何帮了她大忙。
毕竟,新来林场派出所不过一个多月的郁春明也只是例行接警,按常规办事,他一不能暴打奸夫一顿,二不能偏袒打人的两位,如何帮的忙?
怕不是用脸帮的忙。
关尧冷冷说道:“赶紧回去,不要在这里影响我们办公。”
“可是,郁警官他到底……”
“嘭”的一声,关尧已经合上了门口那常年大开的外层门。
孟长青觍着笑脸解释道:“我们郁警官这周上夜班,你可能得……半夜过来才行。”
说完,他忙不迭地追上了自己师父。
可谁知还没进到办公室,孟长青就见关尧僵立在走廊上,仿佛见了鬼。
“师父,你……”孟长青走上前,跟着一愣,“诶,郁警官,你咋还在这儿呢?”
郁春明,一个被关尧同事李小田形容为“大姑娘似的”的男人,其实长得凌厉又清俊,个子和关尧不相上下,除了皮肤格外白和睫毛格外长之外,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女气。
但不知为何,关尧总觉得这人看着有些不顺眼。
在把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个遍后,关警官客气地甩出了三个字:“加班呢?”
郁春明正在往身上套一件黑色皮夹克,他一点头,回答:“嗯。”
嗯什么嗯?关尧眼一眯,视线落在了他左侧后脖颈下的一道青紫上。
在这道青紫下,横斜着一条从左耳耳根一直蔓延至脊骨上的伤疤,伤疤宽大,狰狞粗粝,至今仍有些泛红,看上去,好似一碰就会滴血。
从郁春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关尧就注意到了这条疤。
“是服装城的警一直拖到了现在吗?”今早迟到的孟长青着实不好意思,他干笑了几声,说道,“郁警官,我回头请你吃饭。”
郁春明看上去明显精神不佳,也懒得回应孟长青的话,他把腰带挂在了柜子里,冲关尧示意了一下:“我走了。”
关尧一言不发,目光却始终追随在这人的身上挪不开。
他记得,郁春明才来林场派出所的第一周,自己便和他大吵了一架。起因是件小事,现在再提起,关尧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但在当时,两人却闹得差点把派出所的房顶掀翻。
因为郁春明此人看似冷漠孤高,实际上脾气暴躁。他没干过基层的活儿,似乎也不怎么跟邻里街坊打交道,随口说出去的一句话就能把人呛死。而关尧呢,从部队退伍后就一直待在林场派出所,他从基层做起,一路走到今天,心底里最瞧不惯的,就是郁春明这副目空一切的嘴脸。
“这俩人一看就不对付。”所长张晖曾背地里默默说过。
于是,直到人走远了,孟长青才敢鬼鬼祟祟地上前,他伸手在关尧眼前一晃:“师父,你看啥呢?”
关尧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脱口而出:“他脖子上的伤咋回事?”
“啊?”孟长青一愣,“伤?啥伤?”
关尧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就是那个……”
“那个啥?”孟长青真诚地问道。
关尧闭上了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