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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的面,去让大外甥女谨言慎行。
好在关宁不傻,她略带羞赧地说道:“是提过一两句,说你学习好,还是硕士呢,要我也用用功。”
当然,这肯定不是关尧的原话,郁春明心知肚明,他轻笑了一声,把视线投向了装作若无其事并故意低着头吃饭的人。
因此,当关尧在不经意间抬起双眼时,正正好,对上了郁春明那满是审视和玩味的笑容。
“你……”关尧思绪瞬间一卡。
千年冰山一般不笑,不仅不笑,而且还很冷漠。
可是,也不知道这两日怎么了,此人竟接二连三地冲自己露出笑脸,关尧心说,实在是反常。
不过,反常转瞬而逝,郁春明偏过头去喝汽水时,那张漂亮的面孔就又恢复成了原本不近人情的模样。
关宁却在此刻发现了什么:“诶,你那里有一道好长的伤疤!”
关尧眉头一跳,就想制止他的大外甥女刨根问底,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也想知道那道疤是怎么回事。
但郁春明却没有直说,他放下汽水,淡淡地回答:“之前出警的时候,碎片划伤的。”
“碎片……”关宁伸头去看,“哎呀,这地方离耳根可近了,要是伤到里面,那就麻烦了。”
她最近实训,轮转到的科室就是耳鼻喉科。
郁春明沉默了一下,轻轻一点头:“确实。”
关宁的注意力很快被其他事情引走,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在市医里的种种见闻,和在鹤城上卫校时被班上仅有的一个男生追求的事。
等讲完了这些,小丫头长出一口气道:“当时跟我关系好的那个女生早就不干护士了,我听她男朋友说,她去珠州那边打工,一个月能挣好几万呢。”
“你是掉钱眼里了吗?”关尧见她又在拐弯抹角说这些,当即呵斥道,“少跟我提往外跑的事,就在这儿好好待。”
郁春明动了动眉梢,心知关尧为什么会这样说,他没出声,视线却往他们关家的那张大合照上飘去。
合照就挂在客厅墙上正中央处,如今已边角泛黄。
那是三十三年前早春时,一家六口人在扎木儿当时唯一的一家照相馆拍摄的。照片上有关尧的奶奶、关尧的父母、关尧的小叔,以及当时不过四岁的关尧和已经是个小大人儿的关娜。
关娜长得像她那难产而死的母亲,有双灵动又明亮的眼睛,笑起来时,总让人移不开视线。
而现在,这双同样灵动又明亮的眼睛就长在关宁的脸上,这让关尧如何不联想起她那早逝的亲妈?
“南边没啥好的。”所以郁春明也开了口,他说道,“我之前出差去过一次穗城,天很热,很潮湿,赶上回南天,屋里到处都是湿淋淋的。”
关宁没离开过东北,哪里知道这些,她倔强地说:“我就喜欢潮湿温暖的地方,扎木儿太冷了。”
郁春明继续和声道:“可南方不光潮湿温暖,南方虫子还多,你怕不怕虫子?”
关宁梗着脖子,不肯低头:“虫子咋了?那,那松兰跟鹤城一到春秋天儿,到处都是小咬,有啥好怕的?”
郁春明抬了抬眉梢:“我说的不是小咬,是蟑螂,你见过蟑螂吗?”
关宁没见过,扎木儿这地方,哪里会有蟑螂?
于是郁春明循循善诱道:“蟑螂这东西,你一旦在屋里头发现了一只,那说明已经有了一群,没准早晨你睡醒时,它就趴在枕头边、藏在鞋子里。等你拿手去拍,还会溅出不少……汁水。”
关宁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坐在一旁的关尧不禁低笑了起来。
“其实我也没有说,一定要去,只是,只是……”关宁有些憋闷,“只是我不想干护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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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尧一摆手:“少说这些,先把你的文凭拿到手吧,总不能将来出去混社会了,顶着个初中毕业的学历。”
说完,关尧起身开始收碗:“吃完了就去洗漱睡觉,毕业之前少跟我提不想干护士的事。”
关宁慢吞吞地往房间里走,临进门前,还不忘嘱咐郁春明,可千万记得给她在专家面前美言两句。
郁春明一口应下了。
关尧第一次见这人如此好说话,忍不住在一旁牙酸道:“这种走后门的事儿以后少干,半大点的孩子就该出去闯荡闯荡。”
郁春明随口问道:“你当初养她的时候,不是和她现在一样大吗?”
“啥?”关尧一愣。
郁春明后知后觉到自己这话有些太显亲昵了,他轻咳一声,划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我回所里吧,一会儿……”
叮——
话还没说完,电话铃声就在此时响了起来,旋即,关尧的手机也跟着一震,是韩忱发来的信息。
“刘斌出现了。”在看到这行字后,两人登时打起了精神。
刘斌出现的地点离磨盘山不远,就在扎木儿城郊的一处驾校外,一个竖在街角的摄像头正好捕捉到了他的正脸。
“是凌晨十二点半的画面,”在专案组人到齐后,昨夜接关尧班的那菲一脸困倦地说道,“当时他从左侧的驾校走出,顺着这条街一直往北去了。摄像头没有捕捉到刘斌走入驾校的画面,所以,他应该是从侧门或者驾校训练场地后面的休息室进去的,那地方毗邻一片白桦林。在发现他的踪迹后,我们又调取了前五日驾校的监控,并且在9月19号晚上的录像中,再次发现了他的身影,那大概是……三天前,就是案发的头一夜。”
关尧弯着腰,伏在电脑前,把刘斌从驾校走出的片段来回看了三遍,最后一点头:“确定是他。”
韩忱环顾了一下众人,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行动吧,刘斌已经离家近一周,但却在这一周内,两次出入该驾校,我判断,他一定还会再去。抽几个林场派出所的同事,跟着我们一起蹲点吧。”
挤在门口旁观的孟长青立刻高举左手:“我我我,我去。”
关尧敲了一把他的脑袋:“就你积极。”
除了孟长青,林场派出所的李小田、方旺等人也跟着一起上了车。驾校在城郊,就位于之前关尧去龙岗村做笔录时必须要路过的那片白桦林外。
“还真是正好。”坐在车上,关尧自言自语道。
孟长青伸头看他:“啥正好?”
“位置,距离,”关尧双指放大手机上的地图,并点给孟长青看,“从龙岗村到驾校,中间恰好会经过磨盘山,而磨盘山中那处发现了断手的废弃瞭望塔和这家驾校,恰好与龙岗村接连成了一线。”
“这是……”
“这或许就是刘斌在过去几天的行动轨迹。”关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他离开龙岗村后,足足一周没有回家,其间住在哪里是个问题。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