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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对对对!”何望欣喜若狂,“是我!”
郁春明皱起了眉:“那刚刚你说,有人要杀你,是咋回事?”
何望一听这个问题,瞬间惊慌起来:“这我咋清楚?警察同志,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猎户,畜生把我吃饭的家伙事儿咬坏之后,我追着它跑出了屋子,还跟邻居吵了一架,结果回来就发现枪不见了,等我再出门时,竟然有个鬼影躲在树后面冲我放冷枪!警察同志,快救救我,救救我吧!”
郁春明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他意识到,“易军”没准也在此。
“警察同志,求你了,我求求你……”何望哭着说道,“我,我知道我犯过点错,可是我罪不至死啊,警察同志,您一定得救我!”
喧哗声隐隐从村子口传来,有零星的手电光照向这边,郁春明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这是支援到了。
“你站着别动,双手举起。”他收起警棍,从腰后拿出了手铐,“先跟我回所,具体啥情况,我们回所里再说。”
林间风动,狂风渐小,地面上错杂的脚印已被新雪所掩盖。
何望忽然道:“警察同志,我咋看你有点眼熟呢?”
郁春明一滞。
正在这时,“咔嚓”一响,农舍后传来了脚步声。
谁在那里?
郁春明反应迅猛,当即就地一滚,拽住何望,侧身躲在了墙角后。
“他来了,他又来了!”何望吓得浑身打抖。
郁春明侧目看去,望见了一道映在雪地上的影子,这道影子宽阔、高大,甚至不似人形,伴随着一阵强风,莫名的压迫感陡然袭来。
“你看到过他的正脸吗?”郁春明问道。
何望慌张地摇了摇头。
郁春明屏气凝神,心中鼓跳如雷,他清楚,对面来的倘若真是个人,那这人的手中大概率正握着两条从猎户家中偷来的猎枪。
“警察同志,现在咋办?你身上有枪吗?你得赶紧把这疯子抓走。”何望缩在郁春明身后,焦急地说道。
郁春明沉了口气,没有回答。
咚!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巨响。
巨响大概是吓到了何望,他立刻慌不择路地向墙那头爬去,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别杀我,别杀我,千万别杀我……”
与此同时,一道强光从村子里射来。
“在那边!”是关尧的声音。
郁春明立刻精神一振,他不再顾忌可能会到来的子弹,起身飞扑上前,一把按住了差点越墙而逃的何望。
“趴下!”
咕咚!两人一起跌在了地上。
听到喊声,刚刚还在求郁春明救他一命的何望不知是不是被吓得大脑错乱,他“哇哇”大叫着抬腿猛地一踹郁春明的腰胯,随手捡起一旁的碎石砖便往郁春明的额头上砸去。
“别杀我,别杀我!”何望歇斯底里道。
郁春明侧身一躲,就要拧住何望的小臂,但不料墙后陡然闪出了一道影子。
“他来了!”何望大叫。
郁春明心下一紧,转头去看,谁知影子一晃,竟跳进雪地,随之消失了。这时他才发现,刚刚的脚步声不过是只狍子发出的。
然而,趁此机会,何望已一骨碌爬起身,要往更深的林子里跑去。
“在那边,围上去!”另一侧,韩忱的声音响起了。
隔着很远,他已一眼看到了林子那头的两人,特警即将从铁道一侧围拢,关尧手下的刑侦大队也要自这面收网。
“他要往外边跑!”乱糟糟的叫喊传来。
伴随着这叫喊一起的,是从山洼中发出的汽笛声,咣当,咣当,咣当!呜——
坏了,有火车要来!众人心中一凉。
按理说,眼下是深夜,扎木儿仅有的三趟进出班次已经全部结束,此刻为什么突然来了一趟火车?
当然,如果昨日下午,关尧有时间看一眼手机,他就会知道,关宁所在的那趟自扎木儿前往达木旗的K6638次列车因内燃机故障,始终未能发车,直到半个小时前,这趟车才驶出扎木儿站。
而现在,刺目的车前灯已穿过山谷,照亮山口,将这片林子划分为两半的铁轨为之发出了阵阵不祥的嗡鸣。
“后退!都往后退!”关尧冲站在铁轨上的众人喝道。
他还没来得及冲上前,就已被这列车拦去了另一头,而在他的瞩目下,郁春明越过了铁轨。
滋啦——
一声刺耳的锐鸣结束,目睹了前方一切的列车长拉下了紧急制动,本就车速不快的绿皮火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一截摆在废弃轨道上的货运车厢不知怎么,“咔哒”一响,向一侧翻去,里面乘载着的垃圾、煤炭、木材瞬间倾倒在地。
“车停了!绕过去!”韩忱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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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这片刻的功夫,方才你追我赶的人已经消失了,他们来也无影,去也无踪,仿佛像是两条魂儿,飘散在了回荡着冷风的山洼中。
“别再跑了!刚刚躲在房后的是只狍子!”郁春明向何望那跌跌撞撞的背影喊道,“我们的同志到了,不管是谁要杀你,今夜都会把他抓捕归案的。”
何望迟缓地站直了身体。
这人扶着一棵树,伸了伸自己原本蜷缩着的那条“伤腿”,然后转过身,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个笑容。
“真的吗?”他问道。
这个笑容让郁春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身上的热汗逐渐褪下,此时被风吹得一阵透心凉,耳中也跟着锐鸣不止,甚至难以听清何望说出口的话。
“你真的是林场所的民警吗?”何望吁了口气,大声问道,“我过去咋没在林场所里见过你呢?”
郁春明走近了两步,回答:“我是今年六月份被调来扎木儿的。”
“六月份……”何望仰起头,似乎在掐指算着什么。
郁春明并没有注意到,对面那人的另一只手已悄然绕至后背,他那鼓鼓囊囊的破棉袄下,似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有没有人讲过,你跟江敏长得很像?”何望已收起了方才惊慌失措的神色,他泰然自若道,“在松林街农贸市场里,我就觉得你很眼熟,刚刚终于想起来了,原来你这个小警察长得像江敏啊。”
风声很大,这些话,郁春明那受过伤的耳朵一个字都没听到,他拖着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难不成你是江敏的儿子?”说到这,何望又摇了摇头,“不对,江敏的儿子一个早死了,一个不成器,况且她那样的浪荡货,咋可能生出警察同志你这样的人物呢?”
郁春明从腰后掏出了铐子:“蹲下,把双手举过头顶。”
何望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长叹一声:“我只是想过好日子而已,你们为啥非要这样对我呢?当年的事就让它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