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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屋外一览无遗,除了这张证件照,找不到任何疑点。
当然,这张证件照就是最大的疑点。
“我们走访了陈玉培的邻居和他工地上的老同事,没人见过李光来,但陈玉培的邻居说,近几周,陈玉培经常外出,现在天气这么冷,他的举动在邻居看来有些反常。”回了市分局,关尧说道。
王臻奇怪:“外出?有人知道他外出去哪儿了吗?”
“没有,”关尧回答,“陈玉培性格冷漠,邻里关系也不咋融洽,他朋友不多,对他比较了解的人也不多。”
王臻皱着眉,看了一眼靠在一旁,端详自己证件照的郁春明。
“而且,陈玉培的邻居也没人见过那辆灰蓝色的皮卡,他工地上的同事说,陈玉培早年手肘受过伤,开车不方便,一般都骑三轮出行。”关尧补充道。
王臻忍不住长吁短叹:“这线索也拼凑不起来啊。”
“可以等等韩忱,没准儿胡杨村那边能有点收获呢。”关尧说道。
郁春明在这时开了口,他举起那张照片,一抬眉:“去年咱们系统更新,新老警官证换代,当时大家是不是统一新拍了一版证件照?”
“对,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王臻接道。
郁春明直起身,他把证物袋往桌上一推:“可这个,是我进支队那年拍的老版照片。”
没错,照片上的年轻人眉眼青葱,脸上稚气未脱,甚至头发都比现在短得多,一看就是十年前的郁春明。
这张老照片,是怎么到陈玉培手上的?
“去年系统更新那会儿,松兰市局装修,不少没用的纸质档案被顺便清理销毁了,当时因为工作量太大,我记得,警保处请了外面的物业帮忙。”郁春明翻出手机通讯录,“那菲有个学弟,就在松兰市局警保处工作,我让她帮咱问问。”
电话打了过去,那菲那边正不知在吵吵嚷嚷着什么,但事情很快就办妥了,警保处的“学弟”直接将去年招标名单发了过来,上面一共有三家应标公司,分别是松兰宏泰物业、松兰天祥物业,以及松兰合春物业。
“最后主要负责卫生清理工作的,应该是天祥物业。”那菲的“学弟”在那边说道,“他们的人干活认真,打扫卫生利索,装修完之后,没用的废弃垃圾都是他们清理的。剩下两家派来的保洁手脚不干净,总好偷点废纸壳子出去卖,所以我们试用几天之后就都退回去了。”
“手脚不干净,松兰合春物业……”王臻拿着名单,眉心一跳,“耳熟吗?”
“耳熟,”郁春明已在电脑上调出了“易军”的相关资料,“就是李光来为了进入南府小区,接近钱国伟而入职的那家物业公司。”
“或许是巧合,但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王臻啧叹道,“虽然证据不够确凿,但也可想而知,你的这张照片到底是咋从内部流传出去的。”
或许事情真如众人猜测的一样,李光来是通过合春物业拿到了郁春明的证件照,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的是李光来,他又为什么会雇佣陈玉培杀人呢?换个说法,陈玉培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替李光来杀人?
为了钱?可警方一没查到陈玉培的债务,二没发现陈玉培有什么急需用钱的地方,正常人不可能安分守己几十年,忽然一朝铤而走险,去刀尖上舔血。
可除了为了钱,还有什么能打动得了陈玉培呢?
“就以陈玉培是陈玉杰的哥哥来推测,也找不出陈玉培的杀人动机到底是啥。”关尧说道,“陈玉杰是杀了李且,但陈玉杰已经死了,李光来就算是与李且感情深厚,要为李且报仇雪恨,连坐陈玉培一个就足够了,至于让陈玉培开着车来撞春明……陈玉培是个行动自如的成年人,他也得有自己的动机才对。而且,从陈玉培开车撞人前在机场门前酗酒吸///毒来看,他或许也认为,清醒的状态下,没法儿下狠手。”
“如果陈玉杰的死不是意外呢?”郁春明忽然打断道,“陈玉杰替王新生杀李且,李且死后不到两个月,陈玉杰也死了,于增说他是意外身亡,可如果这意外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呢?”
这话令众人为之一振,王臻接道:“如果这意外不是意外,陈玉杰是被王新生灭口的,而李光来又恰巧知道这一切,他告诉了陈玉培,并用金钱蛊惑陈玉培为亲弟报仇……这也说不通啊。”
是啊,为亲弟报仇,和开车撞死郁春明有什么关系?
关尧的面色有些难看,他想到了什么,却又不便说出口。
郁春明倒是大大方方地笑了,他一挑眉,对王臻道:“咋就说不通了?恨我的人、想让我死的人有很多,他们的理由无外乎一个,你也审过秦天,你忘了吗?”
王臻沉默了。
正这时,从胡杨村收队回来的韩忱和闵超走进了会议室,闵超兴高采烈,他侧身一让,指着身后那十几个手上戴着“银镯子”的村民说:“王队,瞅瞅,重大收获!”
这十几个村民来自金钩山地区金钩庙屯,那里距胡杨村不到十公里,是一处早已废弃的林场职工宿舍。六、七年前人口普查的时候,金钩庙屯就已经没了人烟,可眼下,被韩忱和闵超铐来的村民却都自称自己是金钩庙的本地人。
那地方,哪来的本地人?
“全是蛇头!”闵超叫道,“本来我也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往1号巡护站那边一走,就发现不对劲了。现在大雪封山,进出不容易,可人家金钩庙外头满地都是车轮子的印儿,我叫队里的小伙子摸进去一瞧,哎哟我去,一群老爷们儿窝在人家的职工宿舍里面赌博呢!等揪出来再一看,床下面都塞着钻眼儿和爬犁。”
钻眼和爬犁,那是当地渔民到了冬季,在黑水河上钻深井打冷水鱼用的工具,如今这个时候,黑水河已完全上冻,要想打渔,没有这些工具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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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好的渔民,不去江面上干活,缩在金钩庙干什么?
“回来的路上,俩人一车,隔开了问的,还没走上国道呢,就全撂了。”闵超笑着说,“这不,蹲墙角、脸上长痦子的那个,就是领头的,叫二麻子,他说他们最近接了一个要往北边去的大单,再过一周多就准备启程了。”
“大单?”关尧问道,“具体啥时间?”
“大概……12月2号,他们约定在金钩山1号巡护站见面。”闵超回答。
“对上了!”王臻一拍手,“12月2号,不就是咱们在李英枕头底下发现的那张纸条上写的时间吗?”
之前关尧猜得一点不错,纸条上的信息,果真是嫌疑人准备流窜出境的具体位置和时间,看样子,是有人坐不住了。
关尧皱起了眉:“难道李光来要跑?”
王臻却在一旁问道:“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