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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爷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颤抖着指向沈砚舟，“好！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话锋一转：“你沈家的存亡与我无关，但我这孙女，你要负责！”
沈砚舟舌尖抵着腮帮，将嘴角的血腥味咽回腹中，“我承认我喜欢过林疏月，曾经也因为她的离开伤心欲绝，以至于她回国之后的一段时间，我陷入了迷茫，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了，我跟她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情我愿，我是有老婆的人，我爱我老婆，我也绝对不会离婚。”
林疏月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砚舟，双眼含泪：“你爱黎漾？那我们之间的感情算什么？你明明说过会为了我跟她离婚的！沈砚舟，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沈砚舟嗤笑一声：“男人在床上随口说的话，你也信？”
他承认，他一度沉迷于林疏月的温柔乡无法自拔。
那些在深夜里辗转反侧的暧昧，那些刻意制造的偶然重逢，像毒蛇般缠绕着他的理智。
不管是不是为了弥补过去的遗憾，他都曾在林疏月含情脉脉的注视下，将与黎漾的婚姻契约抛诸脑后，任由欲望与愧疚在心底疯狂滋长。
直到看清她虚伪面具下的算计，才惊觉自己不过是对方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林疏月踉跄着后退半步，“沈砚舟，你好狠的心……”她突然转身扑向林老太爷，“爷爷……”
林老太爷怒道：“沈砚舟，你别忘了，疏月出国前，你们可是定过亲的！”他继续道：“她身上流着我林家血脉，你敢辜负她，是真当我林家没人了吗？”
“定亲？”沈砚舟解下被扯皱的领带，漫不经心地绕在指尖：“林老应该不知道吧，当年您的孙女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是跟我解除婚约之后才出国的，我现在已有家事，就不必纠缠了吧。”
林老太爷脖颈青筋暴起，“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跟林家作对？”他猛地挥手，身后黑衣保镖齐刷刷上前一步，“你可要想清楚了，和林家撕破脸的后果！”
沈砚舟不为所动，“放马过来。”
“好！好得很！”林老爷子怒极反笑：“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林老太爷猛地转身，喉结剧烈滚动着，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回京都！”
话音未落，踉跄着往门外走去。
“老爷！”助理小跑着追上，手机屏幕泛着刺目的冷光，“东南亚项目的合作方刚刚发来最后通牒，若两天内拿不出解决方案，他们就要单方面终止合同！”他声音发颤，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银行那边的贷款要是再不落实……”
“闭嘴！”林老太爷镜片后的目光阴鸷如鹰：“联系江家，就说林家愿意让出澳洲港口的股份。”
老人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笑，“再派人盯着黎漾，既然沈砚舟不肯就范，那就从他老婆身上下手。”
林老太爷的车队碾过满地水洼扬长而去。
林老太爷跌坐在后座，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着翡翠扳指，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
车内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却压不住他粗重的喘息声。
“给我约一下顾逸尘，我倒要亲自问问他，突然停了贷款，是个什么意思！”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镜片后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助理握着平板电脑的手微微发抖，快速滑动屏幕：“回老爷，顾氏集团那边的消息说，顾逸尘这段时间就在澜海，说是整顿菱赛……”
“那就找个酒店先住下，明天一早直接去菱赛。”林老太爷扯松领带，脖颈上的老年斑因充血而愈发明显，“当年他父亲见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叫声前辈，现在倒好，翅膀硬了就敢骑到林家头上！”
林家的人离开之后，沈砚舟紧绷的神经却丝毫没有放松。
大厅里弥漫着压抑的死寂。
他弯腰捡起被扯落的袖扣，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提醒着他这场闹剧远未结束。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平息网络上的舆论，遭殃的可不止沈家和林家，黎漾也会名声尽毁。
沈砚舟转眼深深看了沈母一眼，“妈，沈氏的事情，你以后还是不要插手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沈家老宅。
他站在雕花铁门旁，望着街道上零星的车辆，突然觉得这座城市既熟悉又陌生。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股市开盘后沈氏股价已经有所回暖。
公关部正在全力压制热搜，但网络上关于黎漾的负面新闻仍在疯传。
那些评论不堪入目。
他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还放着黎漾送他的护身符——结婚一周年时，她背着他去爬泰山，还崴了脚，诚心诚意求回来的，却让他珍藏至今。
想起她总爱踮着脚帮他整理领带，想起她在厨房笨拙地煎蛋，把整个厨房弄得烟雾缭绕……
往日的甜蜜似乎还历历在目，他们怎么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沈砚舟的喉结剧烈滚动，黑色轿车在夜幕中调转方向，朝着香榭公馆的方向开去。
香榭公馆。
黎漾和姜夏正在点灯熬油，研究怎么扭转舆论。
沈砚舟站在香榭公馆的门口，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门很快被拉开，姜夏冷着脸出现在门口，看到是他，眼神瞬间变得厌恶。
“沈砚舟，你还有脸来！”姜夏毫不客气地开口，声音里满是愤怒与不屑，“黎漾因为你，被骂得有多惨你知道吗？你到底要阴魂不散到什么时候？”
“我要和她谈谈。”沈砚舟声音低沉，试图往屋里张望。
姜夏双手抱胸，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除了办离婚手续，别的免谈！”
这时，黎漾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夏夏，让他进来吧。”
姜夏咬着牙侧身。
沈砚舟踏入客厅的瞬间，便注意到茶几上摊开的笔记本电脑——热搜词条仍在跳动，评论区污言秽语如潮水翻涌。
黎漾坐在沙发阴影里，苍白的脸被电脑冷光映得发青，“沈总，我现在的处境，你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