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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漾靠在座椅上，眼神氤氲，人已经迷糊了。
“我要回家……”
黎漾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整个人瘫在他怀里：“好困……”
顾逸尘看着她逐渐睡去的模样，替她盖好外套：“好，回家。”
车子在香榭公馆楼下停下时，黎漾已经睡得安稳。
顾逸尘抱着她走进电梯。
黎漾的头无意识地蹭过他下巴，卷发扫过他喉结时，他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玫瑰香。
出了电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黎漾家门口。
“黎漾，开锁密码多少？”他低声唤她的名字，指尖轻轻叩了叩她的手背。
怀中的人发出含糊的鼻音，手指在他胸前蜷成小拳头：“不要……”
顾逸尘挑眉，又问了一遍：“密码。”
黎漾在睡梦中皱起眉头，嘟囔着：“生日……”
“谁的生日？”顾逸尘低头看她，鼻尖几乎触到她的额头。
“我的……”黎漾的声音轻得像羽毛，“608……”
很快，响起了密码正确的提示音。
顾逸尘抱着她，轻车熟路地走进房间，将人轻轻放在床上。
床头台灯亮起暖光，他替她褪去高跟鞋，目光扫过她脚踝处淡淡的红痕，喉结滚动了一下。
转身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回来时却看见她翻了个身，手攥着他的西装外套角。
“冷……”她嘟囔着，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顾逸尘坐在床边，用热毛巾替她擦了擦脸，指尖划过她唇角时，她忽然咬住他的指节，轻轻吮了吮。
“黎漾！”他低声警告，却在看到她无意识皱起的眉头时，声音骤然放软，“松开。”
黎漾却像咬住奶嘴的幼兽，不肯松口。
顾逸尘无奈，“你是属狗的吗？”
话未说完，她忽然松开嘴，吧唧了两下，又沉沉睡去。
顾逸尘看着自己湿润的指尖，眸色变得深沉。
替她盖好被子，他才转身离开。
黎漾头痛欲裂地从床上坐起，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床头织出细长的金线。
她环顾熟悉的卧室，确认这是自己独居的公寓，床头柜上摆着惯用的薰衣草香薰，和半杯没喝完的水。
“奇怪。”她喃喃自语，揉着太阳穴回忆断片前的场景。
只记得和姜夏在酒吧喝到微醺，之后的记忆像被橡皮擦狠狠擦过，只剩下零碎光影：霓虹灯管在视野里晃成光斑，有人扶着她往门口走，身上有雪松混着雨雾的气息。
她拿过手机，刚准备给姜夏打电话问问，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目光扫过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十七分了。
“该死！”她惊呼一声，掀掉被子时带落了床头柜上的水杯，“砰”地砸在地板上。
顾不上满地的玻璃碎片，她冲进卫生间时，镜中倒影映出她乱如鸡窝的头发和眼下的青黑——显然是宿醉未醒的模样。
可是，这嘴怎么肿了？
她一边嘟囔，一边手忙脚乱地刷牙。
黎漾盯着镜中自己微微发肿的唇角，顾不上深究，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门。
她几乎是飙车去的公司。
大厅里，高跟鞋磕在地面发出慌乱的“哒哒”声，却在电梯口被保安拦住：“抱歉，您没戴工牌。”
她才第一天上班，工牌都还没办呢。
电梯镜面映出她狼狈的模样——衬衫纽扣错扣两颗，发尾翘得像触电的松鼠。
她随手整理着凌乱的发型，拿出手机给江川打电话。
“江少，你在菱赛吗？我在公司楼下，没有工牌上不去，能不能麻烦你下来接我一趟？”
电话那头传来江川懒洋洋的轻笑：“你这是睡醒了？”
黎漾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那个……”
江川转动椅子，看了一眼埋头看文件，笔尖却顿住的顾逸尘，“可是……”他顿了一下说道：“我正在处理事情，一时半会儿走不开，要不……你给顾总打个电话？”
给顾逸尘打电话？
那不是往枪口上装呢吗！
黎漾大脑飞速运转，她看了一眼一旁的保安，突然说道：“这样，我把电话给保安，你跟他说一下，我是菱赛刚入职的员工，还没来得及办工牌，让他先让我上去。”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保安：“这样行吗？”
保安犹豫了一下，点头。
“这样啊～”江川故意拉长了音调，“那行吧。”
挂了电话，他看着顾逸尘笑了笑，“没想到黎助理宿醉之后，脑子还转得挺快。”
顾逸尘手中的钢笔重重敲在桌面，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发出清脆声响。
他抬眼扫过江川，镜片后的目光冷冽如霜：“你很闲？”
江川摊开双手，挑眉道：“倒也不是，就是看你刚才连文件都看不进去，笔尖都戳破纸了，想着能不能替你分忧呢。”
另一边，黎漾把手机递给保安后，紧张地盯着电梯数字。
当保安挂断电话点头放行时，她长舒一口气，刚踏入电梯，手机便震动起来。
是江川发来的消息：「自求多福咯。」
电梯上升的每一秒都漫长如年，黎漾对着镜面整理仪容，却发现唇角的红肿愈发明显。
电梯门开的瞬间，她深吸一口气，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顾逸尘倚在办公室门口，双手抱胸，周身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寒气。
“顾总，您怎么在这儿……”
总不至于是来迎接她的吧。
“迟到两小时十七分钟。”顾逸尘打断她，迈步逼近，雪松气息裹挟着压迫感扑面而来，“难不成是第一天上班迷路了？”
黎漾一脸尴尬地解释道：“我昨晚……喝多了，实在抱歉。”
她抬头时，正巧对上他嘴角处淡淡的齿痕，和自己唇角的肿痛如出一辙，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顾逸尘目光下移，声音低得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和谁喝的？”
黎漾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下意识道：“姜夏……”
话未说完，办公室内突然响起江川夸张的咳嗽声：“咳咳，两位，还有个紧急会议……”
顾逸尘面色冷峻，转身时丢下一句：“去楼下给大家买杯咖啡提提神。”
黎漾站在原地愣了两秒，望着顾逸尘大步离去的背影，很快反应过来。
就她现在头晕脑胀的状态，进会议室恐怕就能打瞌睡，下楼去转一圈，买杯咖啡，确实能提神醒脑。
不过下楼买咖啡之前，黎漾先去了人力资源部，先搞定工牌，才能避免下次再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