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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夏坐进副驾驶，揉着发红的手腕把现金倒在座椅上，纸钞边缘还带着张启明雪茄的焦味。
“他说明天晚上十点去云顶阁，让带齐资料。”
她扯掉旗袍领口的珍珠别针，指腹蹭过下巴上的红痕，“走的时候还威胁我说，要是耍花样就把我们俩都送进精神病院。”
“云顶阁？”黎漾说道：“那地方只对会员开放，入门要刷黑卡，可不是有钱就能进去的。”
“那张启明是怎么有本事进去的？”
姜夏说出了和黎漾相同的疑惑。
他一个精神科的主任，显然还不够格。
“他背后肯定是有人撑腰的，”黎漾紧握方向盘，“恐怕他还想试探我们，看看我们的背景是不是够强硬。”
“那怎么办？”姜夏想了想，“要不，我们找顾总帮忙？”
黎漾还是沈家少奶奶的时候，云顶阁对她自然是没有门槛的。
可现在却是寸步难行。
黎漾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顾逸尘的身份是能进云顶阁，但他出面太扎眼——林家和沈家，肯定会盯着顾家动静。”
而且，顾逸尘又凭什么帮她呢。
“不急，还有时间，总会有办法的。”
黎漾刚挂入倒挡，车窗突然被叩出清脆的声响。
后视镜里，穿墨绿丝绒西装的男人斜倚着车头，车窗上倒影出江川那张帅得过分的脸。
“两位美女这就走了？迷迭会所的香槟不好喝？”
黎漾看到江川出现在这儿，表情有些惊讶，“江少不是回家了？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从京都回来的？”江川白了黎漾一眼，“你和顾逸尘那家伙真是一样狠心，压根儿不管我死活，还好小爷我聪明机智，才逃出生天。”
黎漾：“……”
她倒是想管，也得有那个本事啊。
江家可不是她能去的地方。
姜夏看着江川，眼前一亮，她突然开口：“你能带我们去云顶阁吗？”
江川挑眉：“当然可以，不过你们得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说着，江川拉开车门，坐进了后排，“我刚刚可是在楼上看着呢，说吧，你们接近张启明是什么目的？”
黎漾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后视镜里江川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慢淡下去。
姜夏突然转身，“我们怀疑张启明帮林疏月伪造了精神诊断书，想从他身上找到证据。”
“林疏月？”江川对这个女人很有印象，“就是把黎漾丢进地下室，最后自食恶果的那个？”
说起来也是个狠人。
“嗯，”黎漾点头“只要能证明她的精神病是装的，就算林家想庇护她，也没那么容易。”
“行吧，这忙我帮了，”江川往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黎漾和姜夏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黎漾发动车辆，开着车回了香榭公馆。
顾逸尘听见门铃声打开房门，在看见江川的瞬间又关上房门。
江川眼疾手快地拿脚抵住，“我说，你要不要这么没人性啊。”
“你怎么又来了？”顾逸尘凉凉道：“看来江家老宅的安保系统还不够完善。”
“喂喂喂，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黎漾看着两人斗嘴，默不作声地打开自家房门。
明天可是要去打硬仗，她得做好准备工作。
第二天下午。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黎漾准时收拾东西走人。
刚起身就被顾逸尘叫住：“黎助理是赶着去相亲？下班这么积极？”
黎漾看了一眼时间，“准时下班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顾总您有别的吩咐？”
“没问题，”顾逸尘脸色不变，“今晚有个晚宴，你陪我去参加。”
“晚宴？”黎漾翻了翻行程表，“顾总，您今晚的行程没有……”
顾逸尘打断她，“现在有了，”说完他还补了一句：“临时增加的。”
临时增加的？
她这个首席助理怎么不知道？
一般的晚宴，至少一个星期之前就会找人递请柬，谁那么大面子，能让顾逸尘临时加塞？
她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黎漾捏着包带往后退半步，“抱歉顾总，我今晚约了人。”
顾逸尘：“约了谁？”
黎漾刚要开口，江川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我！”他开口道：“黎助理答应要跟我一起吃饭的。”
“吃饭？”顾逸尘看向黎漾，眼神里透露着危险的信号，“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你别管，”江川拉着黎漾就走，“那个什么晚宴，你自己去吧。”
晚上确实有正事要办，黎漾也就任由江川拽着她。
顾逸尘眯着眼，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
江川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
从来都只喜欢看戏的人，现在居然也会给别人打掩护了。
江川一直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却一直没敢回头，直到进了电梯才有所缓解。
顾逸尘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江叔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顾总，江少的车往云顶阁开了。”
顾逸尘“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云顶阁。
江川扬了扬手中泛着冷光的黑卡，金属卡面在云顶阁正门水晶灯下折射出菱形纹路。
他径直领着黎漾和姜夏穿过旋转门，守门的银发侍者立刻躬身：“江少，您的专属电梯已备好。”
VIP电梯门打开时，轿厢内壁镶嵌的黑曜石随脚步亮起星芒。
普通的黑卡会员可没有专属电梯的待遇，江川手上拿的是至尊卡。
一般人可没有这样的排面。
电梯抵达时，长廊尽头的侍应生立刻迎上来：“江少，您预定的琉璃厅已备好。”
他侧身让道，沿途的感应灯随着三人脚步次第亮起，波斯地毯吸音效果极好，连高跟鞋声都被吞没。
江川在包厢门口停下，“需要我出面去给你们撑场子吗？”
黎漾摇头，“你的身份太显眼，难免会联想到顾逸尘身上，我也很容易被认出来，只能姜夏一个人去见张启明。”
江川点头，他看向姜夏：“那我们在包厢等你，有事叫我们。”
黎漾叮嘱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姜夏笑着点头，“放心吧，他可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看着黎漾和江川进了包厢，姜夏才朝着VIP区的沙发走去。
张启明可没那么大的排场坐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