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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漾愣愣地摇摇头，看着那辆SUV消失的方向。
江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若有所思。
顾逸尘眼神瞬间冷下来，明显也看出了端倪。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想法。
这就是冲着黎漾来的。
“先回公司。”顾逸尘扶着黎漾往回走。
出了这样的事情，几人也都没有了享受美食的心情。
最后还是江川打电话让餐厅的人把饭菜做好送上楼。
回到办公室，顾逸尘立刻脱下西装外套裹住黎漾发抖的肩膀。
他转头就对江川说：“联系安保部调取周边监控，查查车牌号是多少？”
黎漾大脑还在嗡嗡作响，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江川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安排，顾逸尘的手指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
一个小时后，监控录像显示那辆车在事发前就一直在附近徘徊，可所有能拍到车牌的画面都被人为遮挡。
“太干净了。”江川把调查报告甩在桌上，“行车记录仪被格式化，车主信息是假的，连路上的电子眼都像被刻意避开了。”他看向沉默的顾逸尘，“这手笔，要么是老手，要么就是……”
“对方是有备而来。”顾逸尘的目光落在黎漾苍白的脸上，喉结动了动，“从今天起，你不要一个人单独活动了。”
黎漾愣愣地点头。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之后，她几乎是形影不离地跟着顾逸尘。
然而，意外却没有因此而停止。
这天午后，黎漾跟着顾逸尘去商场验收。
她刚经过旋转门，头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异响，抬头只见巨大的水晶吊灯剧烈晃动，金属链条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周围人群发出惊呼，纷纷后退。
黎漾本能地加快脚步，试图跑出旋转门范围，却在这时，一只手猛地将她拽到一旁。
“砰！”
吊灯重重砸在旋转门入口，玻璃碎片四溅。
黎漾抬头，对上顾逸尘冷凝的脸，他的手臂还环在她腰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以后离这些悬挂的物件远点。”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黎漾看着满地狼藉，后怕不已，只得愣愣点头。
顾逸尘没说话，只是掏出手机，“商场负责人十分钟内到我面前，否则，卷铺盖滚蛋！”
商场经理顶着一头冷汗冲进贵宾室时，顾逸尘正用手帕仔细擦拭黎漾手背上的玻璃碎屑。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开口：“解释一下，商场怎么会出现这种安全隐患？”
经理擦着额头的汗，将检测报告递过去：“顾总，工程部已经做了全面排查，吊灯悬挂装置确实存在金属疲劳，是老化导致的断裂。我们愿意承担……”
“你能承担什么？”顾逸尘冷笑一声，将报告甩在桌上，纸张撞击桌面的声响让经理浑身一颤，“如果今天出了人命，你拿什么来承担？”
他的目光扫过报告上的“自然老化”结论，瞳孔微微收缩。
黎漾看着顾逸尘紧绷的下颌线，轻声道：“顾总，或许真的只是意外……”话音未落就被打断。
“没有或许。”顾逸尘转头看向她，目光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吊灯安装不到一年，就算存在质量问题，金属疲劳也不可能来得这么突然。”
江川匆匆赶来，看完现场也是心有余悸，“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故？”
好在这个商场是新建的，还没什么人流量，才没砸到人。
商场经理冷汗直冒，颤颤巍巍道：“商场维修记录显示，上周有人申请过灯具检修，但调不出具体监控画面。”
“所有维修记录、采购合同，包括近三个月的员工考勤，”顾逸尘寒声道：“二十四小时内，我要看到完整报告。”
当晚，黎漾在办公室整理文件时，发现顾逸尘盯着电脑屏幕的时间格外长。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检测数据里，一行标注被反复放大——吊灯承重链条的断裂口呈现异常的金属脆化现象，与自然老化的磨损痕迹完全不同。
“一会儿让江川送你回去，”顾逸尘突然开口，发现她的视线后，迅速合上电脑，“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黎漾抱着文件袋后退半步：“今天的事……应该不是意外吧。”
顾逸尘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办公室里只余空调轻微的嗡鸣。
他缓缓转过座椅，目光如鹰隼般落在黎漾苍白却坚定的脸上：“说说你的想法。”
黎漾攥紧文件袋，指节泛白：“会不会是林家为了逼我给林疏月写谅解书的手段？”
最近发生的两次意外，都是冲着她来的。
“而且商场维修记录消失、监控画面缺失……”
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是林家的惯用手段。”
江川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调取的商场资料，“我让人查了上周申请检修的记录，签名是临时工，但整个物业根本没有这个人。”
他将文件摔在桌上，顾逸尘翻开检测报告，金属脆化的分析结果有些刺眼。
这种专业手段，普通商场员工根本接触不到，而林家旗下的化工厂，恰好有处理金属腐蚀剂的权限。
他喉结滚动着压下怒意：“林仲平还真是好手段。”
江川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在掌握更多的实质性证据之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黎漾浑身上下都透着凉意，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她没想到，林家的人为了一张谅解书，居然想要她的命。
顾逸尘起身逼近，他伸手抚过黎漾泛红的眼眶，声音低沉却透着狠绝：“看来，东南亚的项目贷款，还是没让林家长记性。”
黎漾想起吊灯坠落时顾逸尘将她护在怀中的力道，想起被黑色SUV追撞时耳畔呼啸的风声，此刻后颈仍泛起阵阵凉意。
林家的步步紧逼像毒蛇吐着信子，将她逼入死角。
如果再继续对抗下去，顾逸尘和江川会为她牵扯进更多麻烦。
东南亚项目贷款本就动了林家的蛋糕，如今三番五次的危机，难保不会引发更大的腥风血雨。
“幸福者退让”这句话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或许正如林家所愿，她不过是个小人物，何苦螳臂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