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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阿爹……”
宋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几乎要晕厥过去，他凄惨又无助，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胡乱地抓着宋庭琛的衣袖，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怎么也不愿松开。
“她是不是……”
宋潇那一双眼睛里写满了茫然无助，他觉得自己好疼啊，不是手在疼，是心在疼，就好像有人拿生了锈的剪子，一刀一刀的划在心口，疼得他一抽一抽。
“阿爹，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真的不要我了，对不对？”
不同于以往的赌气似的话。
宋潇这一次问的十分急切，像是要迫切地从宋庭琛这里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宋庭琛替宋潇擦干脸上的眼泪，宋潇的骨头伤的不轻，定国功夫的人有空来擦石狮子上面的血迹，都没有想过要给潇潇找个大夫。
他们为何会如此，宋庭琛也明白。
苏檀这个生母，尚且对宋潇的伤视若无睹。
底下的人又怎么会在意心疼？
宋庭琛抱着宋潇去了最近的医馆。
大夫给宋潇治伤，面露惆怅，“小公子这伤的不轻，日后若是玩闹，定要有人在边上看着。”
宋庭琛沉默不语，只是在给不断落泪的宋潇擦泪。
宋潇心慌意乱，执拗的抓着宋庭琛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问，“阿爹，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她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宋潇此刻，真像一只被狂风卷到了半空中的瓷娃娃，宋庭琛只觉得他好像随时要碎掉了。
宋庭琛没有回答宋潇的话，只是默默垂下了眼睛。
宋潇忽而间放声大哭，他心脏像是被什么人挖掉了一块，空落落的，却很疼。
这种疼痛最开始并不是十分明显。
于疼痛中甚至还伴随着细细密密的痒。
可是慢慢的，窒息的痛楚就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几乎要将宋潇整个人包裹吞噬。
宋潇身体不由自主地抖起来，脸色都变得苍白无比，他开始还只是小声的哭泣，到后来竟是放声大哭，甚至哭的险些晕厥过去。
“阿爹！”
“你回答我！”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告诉我啊！”
“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宋潇哭的茫然而无措。
为什么？
为什么以前他打个喷嚏都要心焦不已的苏檀，现在看他伤成这样，却是无动于衷。
甚至……
甚至宋潇那会儿还从苏檀脸上看到了淡淡的厌弃。
宋潇无助地抓着宋庭琛的袖子，“阿爹……”
他小声的哀求，“阿爹，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
宋庭琛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宋潇。
倒是那医馆的大夫叹了一口气，“宋将军，小公子眼下可不兴这般哭，他年岁小，若是哭得晕厥过去，次数多了，难免会出事。”
宋庭琛的视线落在宋潇身上。
大夫拿了药，宋庭琛将药收好，抱着宋潇，叹息一声，安慰道：“好了，潇潇，莫要哭了。”
宋潇并未止住哭泣，只是将哭声放缓了些。
宋庭琛抱着他离开。
宋潇却还是死死的抓着他的手，“阿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她真的不要我了？”
可他明明是苏檀唯一的孩子。
为什么苏檀可以不要他？
明明书上都说，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不要自己的孩子，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宋庭琛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忽而问道：“潇潇，你告诉我，方才你为什么要去撞你娘？”
宋潇去撞苏檀的时候，并没有收敛丝毫的力气。
所以今日总是有一个人会受伤的。
不是苏檀，便是宋潇。
宋潇眼睛躲闪，忽然扁了扁嘴，“我不可以这么做吗？她骂我，她还放任别人说我，她让我不开心，我也想让她疼一疼！”
小孩子骨子里就是记仇的。
甚至因为喜恶全凭心情，做出来的事也总是不计后果，只为了发泄情绪。
宋庭琛伸出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他头一次没有去哄宋潇，而是看着他，正色道：“她是你娘，以前她心疼你，在意你，所以明知道你去撞她是在伤害她，可是她怕她躲开了你会受伤，所以她只能忍着。”
宋庭琛没有做过母亲，可他做过孩子。
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母亲就是这样。
外人总说他母亲有千个不好，万个不好。
可是幼时，宋老夫人从未委屈过他。
她总是在竭尽全力给他她能给的最好的。
他幼时不懂事时也曾让宋老夫人受过委屈，可做母亲的又哪里会和孩子置气呢？
所以宋庭琛从来都不明白苏檀。
他不懂为什么苏檀可以对着宋潇不闻不问，甚至说话做事从不为宋潇考虑。
“潇潇，你问我你阿娘是不是不要你了，我也不知道。”
“只是你得记住，从今日起，你不能再像从前一般，只要不高兴便一股脑的去撞你母亲。”
宋庭琛眸光复杂，话音里带着淡淡的叹息。
“她现在是会躲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