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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潇静静的看着宋庭琛。
忽然之间含着泪说了一句话。
“阿爹，阿娘以前说如果一个人什么都能原谅，那么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活该。”
他抹着眼泪道：“如果阿爹你对于柳清音做的一切都能原谅的话，那你被她害得家破人亡也是活该！”
“反正现在祖父死了，祖母死了，阿娘也走了，我也差点被她害死了。”
“你这么喜欢她，这么想护着她，那干脆我也死了好了，这样就再也没有其他人阻拦在你们中间了！”
宋潇虽然年纪小。
但他十分会趋利避害。
三年前，因为苏檀几乎一无所有，所以比起苏檀，他更喜欢温柔美丽的柳清音。
说什么一切都是被柳清音蒙蔽。
可他是孩子又不是傻子。
到了现在，他明白柳清音会威胁他的生存，他又立刻觉得柳清音是世界上最十恶不赦之人，立马想起了自己亲娘的好。
可惜苏檀，早就已经不管他的死活。
如果他想要向苏檀示好，首先柳清音就必须得死。
柳清音的这一条命，就是他向苏檀示好的投名状。
他看着宋庭琛，忽然之间又说了一句：“阿爹，你难道一点都不喜欢阿娘了吗？”
“你不想跟阿娘重归于好，不想再和她好好在一块吗？”
“阿娘心中有那么多委屈，无非就是因为祖母和柳清音，可是现在祖母被柳清音害死了，只要柳清音也死了，阿娘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宋潇说完，慢慢的垂下了眼睛。
“因为我们也是阿娘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宋庭琛猝然抬眸，紧紧的凝视了宋潇许久。
宋潇似乎没察觉到他的视线，又絮絮叨叨的道：“阿爹，我知道你不愿意杀死柳清音，可能还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宋庭琛始终不愿意相信，柳清音真的有那般狠毒。
如果可以的话，宋庭琛更希望留影石里面的一切都是伪造的。
因为如果柳清音恶贯满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那么宋庭琛之前为了她放弃苏檀，从而导致宋家几乎家破人亡，又算什么？
“当断则断，不断则乱，阿爹，这是你以前教我的，怎么到现在，你自己都忘了呢？”
宋潇就这么问出了这句话。
宋庭琛豁然起身，忽然间抱着宋潇让他重新躺好，又为他盖好被子。
“潇潇，我出去一趟。”
宋潇垂下眼睛，乖乖的点头，“好。”
他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他知道阿爹一定会答应。
今夜的风雪似乎格外的大。
宋庭琛找了自己的心腹，眉目凝重，“你去查查崔菀以前到过什么地方，再查一下她身边有没有人生过孩子，最好再查一查她有没有置办过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
心腹一愣。
“啊？”
自己没听错吧？
这……将军之前为了柳姑娘和前夫人和离。
他以为将军深爱柳姑娘，结果现在将军又让他去查崔大师？
难道现在将军又喜欢上崔大师了吗？
这……
心腹不敢说话。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宋老夫人似乎才被柳清音害死没多久，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宋庭琛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宋庭琛眉头紧拧，没有和心腹解释具体的缘由，“你只管去查。”
苏檀离开的那三年，他找了无数的人去查找苏檀的踪迹，可终究一无所获。
这便证明，是对方不想让他找到。
她连一丝一毫她生活过的痕迹都不想让他知晓。
那么他只能另辟蹊径，去查苏檀身边的崔菀。
如果……
宋庭琛手心颤抖，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眉目间似乎浸染了万千霜雪。
他声音很低，“苏檀，最好不要是我想的这样。”
如果……
如果他和苏檀之间真的有过一个女儿……
宋庭琛的身子，微不可见的晃了一下。
如果宋潇梦里梦见的那个妹妹真的存在过，却又没有能平安的活下来。
宋庭琛无法想象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苏檀。
他只能闭了闭眼，再次同心腹道：“去查吧。”
心腹不敢多言，只得拱手垂下了头，“是。”
心腹很快下去，宋庭琛也看了一眼漫天的风雪，很快出了门。
他去了一趟钦天监，求了一张真话符。
柳清音现在被人关在柴房，有宋家的人牢牢看守。
柴房的门被打开的时候，柳清音的嘴里还堵着一块破败的抹布。
一看见他，她眼里便涌出了泪水。
“庭琛……”
柳清音浑身发抖。
哪怕到了此刻，她仍旧是楚楚可怜的样子，甚至不忘诡辩，“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对潇潇出手，我不是故意的。”
“一定是崔菀害我！”
“她是玄术师，她给我下了咒，故意让我做出这样的事！”
“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