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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打了个寒颤。
这自己和这位县主无冤无仇的，也就刚才不小心说了两句蠢话，那也是因为县主自己穿的低调，叫她未曾看出来对方身份高贵。
怎么就惹得这位县主，在这里用这样凶狠的眼神看她？
她背脊僵直，“奴……奴不知您是玄术师……”
“奴……只是想着，大夫都说了，大小姐如今回天乏术，叫我们早日给她一个安宁，骤然间听到您这么说，觉得不可置信罢了……”
宠妾小心翼翼的跪了下来，声音有些发抖，在低下头的那一瞬间，眼中无可避免的露出几分怨恨。
只差一步！
明明孙妙言就要被放进棺材里了，就算在棺材里又活了过来，那也是只有被憋死的份！
结果居然半路之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孙大人冷冷的看了一眼这宠妾，目光里露出几分嫌恶，“从前我以为你还算伶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愚蠢！”
“县主都说了妙言没事，哪里用得着你在这里插嘴！”
“你可知这县主是什么人，就是陛下身边的叶大师，在玄术上，也无法同县主相提并论！”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质疑县主！”
他劈头盖脸的对着宠妾就是一顿怒骂。
就像他之前，当着众人的面骂孙夫人就是一个疯女人一样。
如今也骂宠妾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蠢货。
不论是他的妻还是他的妾，他下起这二人的面子之时，都未曾有过半点犹豫。
宠妾眼底流出泪水。
她怎么知道苏檀不仅是县主，还是一个如此厉害的玄术师。
厉害也就罢了。
偏偏还穿的如此低调。
还非要和孙夫人那个人站在一边。
这般厉害的人，怎么就不能是她的帮手呢！
宠妾心有不甘，却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勉强扯了一个笑，“大小姐平安无事，想来老爷和夫人也就放心了，只是不知道大小姐何时才醒。”
最好是再也醒不过来！
如此一来，这一个活死人，慢慢的也能耗光夫人所有的期待！
夫人总有心死的时候！
到时候整个孙家不还是得轮到她当家作主！
孙大人听到这句话，这才想起来，自己女儿虽然没死，但依旧没能醒过来。
他可不想养个活死人养在府里，若是孙妙言一直醒不过来，他顶多再多养对方一段时间，到时候，对外只说府里不慎失火，孙妙言福薄，被烧死在了府中。
“县主，不知……不知妙言这孩子，可还……可还有苏醒的希望？”
孙老爷能不知道孙妙言没死吗？他一直都知道孙妙言没死。
只是没死和能好好活着，本来就是两回事。
他只是一个七品小官。
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哪里能养得起一个活死人？
要是孙妙言还能活着。
他自然还可以好好的当一个疼爱孩子的好父亲。
可是孙妙言若是只能一直躺在床上的话，总不能叫他连其他孩子的死活都不顾，只守着一个孙妙言吧！
他又不仅仅只是孙妙言的父亲！
苏檀淡淡的看了孙大人一眼。
这天底下的男人大多都是相通的。
因着自己孩子众多，加上膝下已有男孩传宗接代，自然不会管女儿的死活。
宋庭琛是这样。
如今的孙大人也是这样。
苏檀心中泛起一丝恶心，说话也有些不客气起来，眸光犀利又审视，“莫非妙言妹妹醒不过来，孙伯父就要不管不顾将她塞进棺材里，哪怕明知道她还活着？”
苏檀唇角泛起一丝讥诮。
孙大人立刻低下头，面上有些讪讪的。
要是孙夫人说这话，他定然是劈头盖脸，对对方一顿怒骂，斥责她一个女人不懂规矩也就罢了，竟然还等以下犯上，挑战他这个家主的权威。
他甚至还有可能将孙夫人拉下去禁足的。
可说话的人是苏檀。
这要不是他家里突然出了事，他这辈子也不会有几次机会能够和苏檀这么近距离的说话。
从前苏家如日中天的时候，孙大人更是连跪下给苏家人擦鞋的资格都没有。
哪怕苏檀是个小辈，可是对方说了他不爱听的话时，他还真是不敢驳斥。
他甚至还要赔着笑脸，微微弯着腰，斟酌着用词，生怕自己的哪句话会叫苏檀觉得不高兴。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县主您说哪里的话，妙言是我的女儿，她若是还活着，就算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我也会好好养着她。”
“怎么会忍心将她放在棺材里呢？”
“先前我不过是听了那些庸医的话，以为妙言她真的……”
说到这里，孙大人哽咽了一下进抬手试了试泪，好似他真的是被那群庸医蒙蔽半点也不知晓其中内情。
可孙妙言的身体是热的。
呼吸也还正常。
四肢也还是软的。
哪里就同死人一样呢？
他说的这些话，也就只能骗骗他自己，骗骗和他一个鼻孔出气的宠妾。
孙夫人和苏檀眼底却含着讥诮，到底却未曾说什么了。
和这样的人再多说几句也是无用。
见苏檀不说话，孙大人的神情更是讪讪的，飘忽着声音连忙追问道：“县主大人，妙言这孩子最是活泼爱热闹，若她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想来这孩子虽然说不了话，睁不开眼睛，只怕自己也是十分难受的。”
“我一想到我的孩子痛苦挣扎活着心都要碎了。”
他说着竟然呜咽了两声。
“我身为一个父亲，实在是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如此受苦。”
苏檀看着孙妙言的面相，微微掐指一算，眼神一撇做戏的孙大人，“可以醒过来。”
“妙言妹妹也不是不想醒来，只是她的魂魄，被那恶鬼拘着了。”
“恶鬼想要夺舍她的身体，想要将她身体占为己有，妙言妹妹不愿。”
“那恶鬼便想着，若是自己不能得到这具身体，便叫妙言妹妹做一辈子活死人，叫她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孙大人听了这话，身体陡然之间打了一个寒颤。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