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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音愕然了下:“主子……”
“去,把她绑来,我亲自动手。”
凝音抿唇沉默片刻后道‘是’。
她出了帐篷往回走,心情不能平复。
她一边告诉自己不能背叛主子,一边又觉得主子这样做有些太狠。
或许是跟苏沫待的时间长了,潜移默化的真把她当成第二个主子了。
凝音自嘲的想。
但还是定了定心神准备按照规矩办事。
撩开帐篷帘进去,中规中矩的传话。
“五小姐,主子让您立刻去。”
帐篷里没人回。
凝音仔细一看帐篷内是空的,里面哪里还有苏沫的影子。
她暗骂一声,迅速出去,随便找了一个守卫:“帐篷里的人呢?”
守卫:“刚才你离开没多久,那位小姐就走了,她说出去转转透透风,一直没回来。”
凝音愣住,震惊好一会后知后觉。
调虎离山!
这边苏沫已到了南山区野果林。
她手里捏着一枚酸涩小果,视线扫过周围,最终定格在一处。
结着同样果儿的树下,杜仲身着淡蓝长衫站在那。
他似等了好一会,远远瞧见她,眼眸微亮,随即勾唇:“我还以为你要晚些时候才能来。”
苏沫回以轻笑,走过去:“午时三刻刚刚好。”
八只正箭后三支时箭。
自己知道他能明白。
“杜大人,好久不见了。”
杜仲往这边走了两步,望着她,眼底情绪复杂:“今日不久前才刚见过。”
苏沫顿住脚步,摇了摇头:“那时候你见的不是我,现在才是。”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周围很静,只有风声。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过了那么一刻。
杜仲袖内的手攥紧,眼眸逐渐染了泪光,眼眶也猩红起来:“小沫,真的是你。”
苏沫知道他早就认出自己,可是现在真正站在他面前,真正听他叫自己的时候,依旧心神震动。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浓郁委屈油然而生。
她张了张嘴,语气也不自觉哽咽:“杜大哥。”
几乎这一声‘杜大哥’刚落耳,杜仲便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将人紧抱在怀中。
他双手手臂力道极大的把她死死拥,眼泪骤然落下:“小沫,妹妹!”
后面两个字让苏沫灵魂都跟着颤了下,眼中骤然涌出水雾:“哥……”
“哎,哥在呢,哥在呢,小沫小沫。”杜仲心痛的浑身都在发颤,发红的眼眶昭示着内心的情绪翻滚。
他紧紧抱着她,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声音忍不住的沙哑:“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
“是我不好,是哥不好,哥对不起你,哥没能认出你,哥让你受苦了。”
她是小沫,她是小沫啊!
自己之前竟然那么对她,辱她骂她,对她说了那么多不好听的话,甚至还跟她动手。
自己怎么能这么做,怎么可以这么做,她是自己当做亲人看待的妹妹啊!
苏沫回抱住他,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往下落:“不是的,哥没对不起我,我知道……我都知道……”
自己都明白,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而且虽然一开始他没认出自己,但是后面自己每次说的话他都有认真听,也有认真想。
明明那时候自己顶着苏韵的脸,明明所有人都告诉他自己是苏韵,可他依旧起了疑心,还多次来查访。
如果他没那么谨慎,没有那么坚定,或许直到现在自己还依旧是‘苏韵’,真相也不被任何人所知。
他给了自己希望,也让这希望带来曙光。
“我知道杜大哥总有一天会认出我,我知道你一定会认出我的。”
苏沫越是这样说杜仲越是心疼,像是有人拿着刀在自己心口上扎,拧着圈的戳刺,痛得几乎滴血。
他见过她之前受伤的样子,也见过她被人污蔑时的样子。
他甚至不敢想自己没回来之前她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那些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明明小沫是他们的亲妹妹,是他们找了多年才找回来的妹妹啊。
畜生,他们全都是一帮畜生,人渣!
“我认出你了,这次我不会再认错了,哥在这里,哥以后一直都会在这里。”
以前是自己不知道,现在自己知道了就绝不会再让他们蒙骗,也绝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利用自己欺负小沫。
“小沫,这么长时间,你受苦了啊。”
“哥发誓,除非哥死,否则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苏沫身子一僵,随即伏在他怀里控制不住的大哭:“杜大哥……”
为什么呢,明明他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却对自己如此爱怜。
可是自己的哥哥们,却那样的狠心。
哥哥,哥哥,原来自己也有哥哥。
崩溃,委屈,所有负面情绪被爆出来。
她以为她今日过来会很冷静的跟他相认,然后谈接下来的事,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却做不到冷静。
‘你受苦了’就好像是一个开关,让她这段时间所有悲伤都倾泻而出。
杜仲抱着她,任由她哭,任由她发泄。
她的哭声是那样悲切那样哀伤,就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后又找到母亲的小兽一般。
她哀鸣着,又悲痛着,拼命释放所有一切的痛苦与崩溃。
直到过了很久,她的情绪才逐渐平复。
哭声渐渐小了。
杜仲还在安稳她,手放在她后背上一下下拍着。
她缓和许多,感受到后背上的温暖,又后知后觉感到羞涩难堪。
她退开他怀抱,伸手擦泪:“杜大哥,我没事了。”
杜仲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情绪太过激动,一时间忘了男女大防的忌讳。
他松开手正要道歉,视线又落在她满是狰狞疤痕的脸上,心悸感再次涌上来。
他嗓音沙哑着,疼惜又心疼的伸手想要碰碰她的脸,但伸出的手又顿住,满眼哀痛。
“妹妹,跟哥说,疼不疼啊。”
苏沫擦泪的手一顿,刚忍下去眼泪再次落下来。
她想起那日母亲回来。
自己一整晚没睡,见到母亲时也大哭了一场,当时真的很委屈。
甚至到后来就算知道母亲比起自己更疼苏韵,依旧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得到母亲的垂帘。
自己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清醒的‘堕落’,现在想明白了。
那时候,自己也只不过想听母亲问自己一句‘你疼不疼’。
现在,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