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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错了吗？
谁知道呢。
就算错了又如何？
错了的事还有可能弥补吗？
或许有些能，但有些不能。
不过有一点，开弓没有回头箭。
苏凌臣很清楚。
他不擅长回忆也不擅长沉溺回忆，他只擅长做对的事，做能改变的事。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他不后悔。
至于未来，不过是人定胜天罢了。
所以他伸手搭在苏锦冬肩膀上，告诉他：
“世界上的事没有非黑即白，你只需要做自己，其他的交给我。”
苏锦冬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走的时候失魂落魄的。
苏凌臣看着他斗败公鸡似的背影，眸色一点点沉下去。
恨吗？
恨有什么不好。
恨也是一种情绪。
只要能掌握住，一样可以利用。
坐上马车的苏沫莫名涌上一股寒意，想着刚才席间发生的事，眸色有些黯淡。
她自然知道母亲疼苏韵多过自己，也知道相比起自己他们觉得苏韵更适合做妹妹。
这两点她已经在过往这几个月中亲身体验过很多次了。
可亲口听见这话到底还是心伤。
不是因为依旧对他们抱有期待而心伤，是心伤不值。
替曾经把他们当做亲人的自己不值。
以前有人跟自己说过无论是否亲生都好，亲人之所以称得上做亲人就是因为产生了亲情。
所以在府上的这几年自己很努力的要跟他们产生亲情，想让他们变成自己的亲人。
如今看来，自己的愿许错了人。
凝音守在旁边询问即将要去的地点。
苏沫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暂且丢开：“南巷那边不是有个首饰铺么？去那边。”
她今日出门就是来收购店铺的，过去的暂且让它过去。
现在没有时间伤感。
她跟苏锦冬的管理理念不同，以前两人在一块共管产业时还能互补不足。
后来她退出去，苏锦冬便我行我素，造成很多明明应该赚钱的产业几乎没落。
但塞翁失马，因这些产业并不出挑，印子钱一事在大部分产业被查抄时这些产业反而没受任何影响。
自己现在去看的就是那些弱势下降的产业。
先试试深浅看看目前情况，确定之后再收回使其稳固升值。
马车停在路边。
苏沫下车往挂着‘珠帘玉和’牌子的首饰铺里去。
话是提前递过来的，店家知道苏沫今日是来看铺子的，若是铺子看得好，以后他们会换个新主子。
这会子店家忙旁的事不在，底下人去叫，只留一个十七八左右的伙计在这伺候。
茶水点心早就备好，苏沫吃了两顿饭也没肚子再吃别的，便打发伙计拿了几件店里最好的货来瞧。
无非是簪子玉佩手镯耳环一类的金银玉器的饰品。
金银分量都很足，珍珠玛瑙玉石品质也上佳，但每月的交易额却居低不高。
苏沫拿了一对手镯握在手里把玩，通透的质感摸着很舒服：“这是这个月的新货？”
“回……”伙计顿了顿，不确定是不是该现在就改口叫主子，思索片刻叫了声‘小姐’。
“这是前两个月的货，这些也都是之前的，这个月没上新货。”
苏沫诧异了下，随即皱眉：“我记得我说过要你拿最好的来。”
伙计也无奈：“这些都是最好的，只是近期生意实在不好做所以囤积的才多了点。”
听说他们原本的主子遇到点事，手底下很多产业都被官府收购。
他们这个小店本来营业就不好，被扔出去抵债都不配。
好不容易来了新主子，若是这位再不肯接手，只怕过不了几个月他们这些靠着这家店吃饭的人就都得喝西北风去。
伙计如此想着脸上神色越发焦急，恨不能现在就来个客人好让自己做成一单生意，也好给这位留个好印象。
或许是伙计的恳求被上天听见，店门口还真就停了一辆马车。
伙计瞧见马车上挂着将军府的牌子，眼瞬间就亮了：“小姐，来客人了！”
苏沫摆摆手让他去迎接。
伙计欢天喜地的出去迎客，片刻后点头哈腰的把杜程霜接进来。
“刚才远远瞧着就觉得眼熟，原来还真是你啊，怎么不好好在府上待着跑到外面来丢人现眼？”
杜程霜讽刺语气明显，没说她就是因为看见苏沫在这所以才会进来。
伙计还没等招呼人猛地听见这一句愣了下，疑惑的看了眼苏沫，不确定这位是不是跟未来主子有仇。
他询问的目光看向苏沫，不知是否该接待这位客人。
苏沫却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把货都摆出来吧。”
这意思就是让好好招待客人。
伙计道一声‘明白’，赶忙把好货都推到柜台上来，一一介绍。
杜程霜听了不耐烦，打断伙计的推荐，打眼瞧见苏沫手里拿着的那只桌子，嗤笑一声。
“买东西？这么个小破店也有你看得上的，果真是没了靠山大不如前啊。”
一字一句都是贬低，甚至有些找茬的意思。
苏沫正在看其他首饰，本来没想搭理她，听到后面这句偏头看过去：“你经常逛首饰店很懂这些？”
“经常？”杜程霜对这两个字感到可笑：“出去打听打听，整个京城有名的店铺谁不知道我？”
“也就是你这种没品味的才会在这种小店驻足。”
说起来自己跟这人没什么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近期越看她越觉得不顺眼。
明明一个假货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样子，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自己不喜欢的气质。
让自己见了就想来踩两脚。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敌对，伙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退到旁边不敢说话了。
苏沫却并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致的发问：“那你瞧瞧我手上这镯子可值得买？”
杜程霜挑剔的眼光随意扫了一眼，嗤笑：“百家货的样式都比这儿的好，真说起来倒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玉。”
百家货是个东拼西凑的首饰店，里面的货只能说是下品，只有小户人家娶亲才会去买。
苏沫扬了扬眉略感诧异。
虽然刚才就觉得可能是样式问题，却没想到差评到这种地步。
她问伙计：“这玉镯多少钱？”
伙计：“三十两。”
苏沫拧眉。
这个价格可不算贵。
原料都要赶上这个价了。
她沉思片刻，看向杜程霜：“杜小姐既然这么说那看来这东西是我的了，那我就小小出个三十五两好了。”
杜程霜眯了眯眸，心下冷笑。
这贱人是在挑衅自己跟自己叫价呢。
“谁说是你的，虽然我看不上但我今儿心情好，四十两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