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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田望着刘宇轩缠着绷带的腿，眉头微蹙：“你这腿都渗血了，逞什么能？让张猛带队去。”
张猛立刻拍胸脯：“得令！周大哥你就瞧好吧，我准保把粮草整整齐齐拉回来，一根草都不给北蛮剩下！”
刘宇轩急得直摆手：“别别别！那山谷我熟，去年秋天带商队走过，东边有个隐秘隘口能直通谷底，外人找不到的。”
苏瑶挑眉：“刘公子竟连北蛮的粮草点都摸得清？”
刘宇轩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赧然一笑：“实不相瞒，之前为了谈生意，偷偷画过北境的地形图……”
周田忍俊不禁：“好你个刘宇轩，说是来投奔我，原来早把路摸透了？”
刘宇轩耳尖发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苏瑶忽然指向远处烟尘：“瞧，是苏家的辎重兵到了。”
众人望去，只见黑压压的车队蜿蜒如长蛇，最前头的马车上插着两面杏黄旗，上书“苏”字与“粮”字。
张猛搓着手嘿嘿笑：“这下好了，弟兄们能吃顿饱饭了！周大哥，等粮草入库，咱能不能给弟兄们加块肉？”
周田抬手虚拍他后脑勺：“你啊，就知道吃。
先把北蛮的粮草运回来，我让人杀两头猪犒劳大家。”
张猛眼睛一亮：“周大哥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周田笑着摇头，转头对苏瑶道，“苏小姐，能否借二十匹快马给张猛？山谷路窄，骑兵比步兵灵活。”
苏瑶点头：“自然。”她招手唤来副将，“去挑二十匹脚程快的战马，再派十名轻骑给张壮士护航。”
副将领命而去，张猛搓着手跟在后面，嘴里念叨着“挑那匹枣红的，昨天我见它跑起来像阵风”。
刘宇轩望着张猛的背影，忽然轻笑出声：“张猛这性子，要是生在太平年月，怕是能开个肉铺当掌柜。”
周田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可惜生逢乱世，只能拿钢刀换锄头。”
苏瑶沉默片刻，忽然道：“等北蛮之乱平定，我苏家会在柳巷堡设马场和商号，让弟兄们既能练兵，又能谋生。”
周田转头看她，目光灼灼：“苏小姐此话，可是认真？”
苏瑶迎上他的目光，银鹰翎羽在风中轻颤：“自然。
我苏家从不说空话。”
周田忽然抱拳：“若真有那一日，周田定当率领柳巷堡上下，为苏家马首是瞻。”
苏瑶摆了摆手：“先别急着谢我，等打完这场仗再说。”她看向渐暗的天色，“我先去安排将士休整，周堡主也去看看嫂子和侄女吧，她们今日在城墙上望了一整天。”
周田回到内城时，杨繁花正蹲在厨房门口择菜，周小雪趴在她背上，手里攥着块烤饼。
“爹爹！”小女孩眼尖，立刻蹦下来扑进周田怀里，“娘说你打跑了北蛮大坏蛋！”
周田笑着抱起女儿，在她沾满面粉的小脸上亲了亲：“是啊，小雪怕不怕？”
周小雪摇头，从兜里掏出块糖：“不怕！苏姑姑给的糖，可甜啦！爹爹吃！”
周田接过糖，指尖触到女儿掌心的汗渍，心中一暖。
杨繁花站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面粉：“洗洗手吃饭吧，今天炖了羊肉汤。”
周田这才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轻声道：“你一夜没睡？”
杨繁花避开他的目光：“没事，我……就是担心。”
周田伸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杨繁花摇头，眼眶忽然泛红：“只要你平安就好。”
三人围坐在桌前喝汤时，张猛风风火火闯进来，身上还带着马汗味。
“周大哥！”他抓起桌上的饼塞进嘴里，“粮草顺利运回来了！整整三十车！还有两箱北蛮的奶酪！”
周小雪眼睛一亮：“奶酪？好吃吗？”
张猛咧嘴笑：“好吃！跟咱们的奶豆腐差不多，回头给你拿一块。”
周田递给他一碗汤：“先喝口热汤，看你满头汗的。”
张猛仰头灌了半碗，抹了把嘴道：“痛快！今天在山谷里，我看见北蛮的粮草堆得像小山，还有几匹没来得及撤走的战马，全被咱们牵回来了！”
周田挑眉：“牵了多少匹？”
“二十匹！”张猛伸出两根粗短的手指，“都是膘肥体壮的好马！这下咱们的骑兵能扩充了！”
周小雪拍着手道：“爹爹骑马帅！”
周田被逗笑了：“小丫头片子，就会拍马屁。”
杨繁花夹了块羊肉放进张猛碗里：“多吃点，看你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