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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不想再食言
“这么晚了，还在瞎忙什么？”
昏黄的烛火在青铜烛台上明明灭灭，姜绵绵捏着银针的指尖微微发颤，细密的梅花纹路在玄色绸缎上蜿蜒生长。
忽有阴影笼罩住绣绷，冷冽的龙涎香混着雪夜寒气扑面而来，她猛地抬头，只见墨景珩不知何时已立在三步开外。
“陛下。”
墨景珩看着她手里的衣服，玄色，绣的却是梅花，忍不住挑眉，“给朕的？”
“嗯，快入冬了，我不知道怎么报答陛下这些日子的照顾。就想给你做冬衣。陛下不是喜欢梅花吗？我不会绣龙纹，那个太复杂了。”姜绵绵眉眼带着欢喜，似乎很高兴他来县主府。
墨景珩看着她高兴的劲儿，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你就是太闲了。眼睛疼不疼？”
“不疼，就是手指头疼。”姜绵绵的手指被扎了好几下，都肿了。
“别做了。朕不差你一件衣服。”墨景珩眉头微蹙，眼底露出了几分心疼，拉着她坐下来。
“姜蕊跟着陆北骁去了边关了。你就不着急。”
还有心思给他做衣裳，墨景珩觉得她这样很反常，虽说这是他想要的，但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姜绵绵心想他们二人依着常理，迟早会在一起。
“上次陛下带我偷偷回王府，看到骁哥哥和姜蕊在一起，我就已经想通了。终究是我强求，骁哥哥对我来说像兄长，他找到了心中所爱，我心里很高兴。”
墨景珩挑了挑眉，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姜绵绵抬头看他，哪知道，这个时候，他突然俯身靠近，说话时的温热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那这么说你已经放下了。”
“陛下……”姜绵绵身子往后退，他就越往前靠，直到将她压在罗汉床，“陛下……我们不可以这样。”
“不是放下他了吗？为什么不可以。”墨景珩神色不悦，扣住她的手腕。
姜绵绵耳尖通红，他这般举动，叫人如何招架？可她定要坚守住！
“因为我还是……镇北王侧妃，没有跟他正式和离之前，这么做，被人发现了，会被浸猪笼的。”
墨景珩喉结滚动，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探入她单薄的衣襟，指腹擦过腰间细腻的肌肤时，姜绵绵像被烫到般轻颤。
他指尖微微收紧，掌心紧扣住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怕什么，有朕在。”
“陛下，你后宫佳丽无数。不缺人服侍……绵绵是有夫之妇，蒲柳之姿，实在配不上陛下。”她咬了咬唇，低声说道。
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有意推开他。
但男人身子纹丝不动。
墨景珩眉眼冷漠，似乎不悦，“哼，说到底，你就是忘不了他。”
身下的女人没有说话。
这就是默认？
墨景珩冷笑了声，低头吻了她的唇，良久才放开。
“抱歉，朕有些忍不住。”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诱惑。
姜绵绵呆愣住，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亲都亲了……
但他是帝王，好像做什么也无需跟人解释。
“早点睡，不要熬坏了眼睛。”墨景珩松开她，起身看着她红得诱人的唇，笑道，“熬坏了，朕会心疼。”
姜绵绵心跳加速。
“县主，陛下走了。”直到翠珠进来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嗯。”
姜绵绵从罗汉床上爬起来，软得没有力气，身上还残留着男人冷冽的龙涎香味。
……
姜蕊出城后，日夜赶路，几乎没有休息，追赶了好几天才追上陆北骁他们。
“你怎么来了？”陆北骁看到她的时候，十分吃惊，“谁让你来的。”
姜蕊的眉眼带着疲惫，看到他的时候，露出了欢喜，“王爷……”
但刚下马车，整个人就两眼一黑晕倒了。
陆北骁急忙上前接住她。
听了丫头说才知道是因为听到他受伤了，姜蕊关心自己才赶来边关。可他根本没有受伤啊！
受伤的是辽王。
“师兄，嫂嫂对你真是好。”墨景澈看着他怀里的女人，眼眸暗沉了沉，“要是我也有这样的王妃，就是死也值得了。”
陆北骁发觉他盯着姜蕊看，心里就莫名不舒服。
这种眼神他在墨景珩身上也看到过，他们兄弟二人究竟是何缘故，竟都对他的女人有所企图？
姜蕊昏迷了，只能找个地方先休息。
一时半会没办法抵达边关，就在附近找到了客栈住下来。
墨景澈看他这般紧张姜蕊就觉得奇怪，“师兄，你到底喜欢谁？”
“怎么了？”陆北骁蹙眉。
墨景澈笑道，“我听说你对侧妃情深义重，为了她可以宠妾灭妻。可本王看着，你对王妃似乎更上心。”
陆北骁心里烦闷，端起酒杯连续喝了好几杯酒，“辽王对本王的私事很感兴趣。”
“就是好奇。”墨景澈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
更漏声在寂静的客栈里格外清晰，姜蕊睫毛颤动着睁开眼。
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冷白的光影，看到靠在椅子上假寐的陆北骁，月光下印出他立体俊逸的轮廓，清冷的眉眼紧闭，眼皮沉阖，浑身疏淡散去。
姜蕊欣喜若狂，喉咙发紧地唤了声，“王爷。”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上，单薄的身子踉跄着扑进那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王爷，听说你受伤了。你怎么样？让我看看。”姜蕊满眼紧张，抓住他的手臂上看下看。
“本王没事。遇刺的人是辽王，岳父只是受惊了。边关很危险，休息几天，本王让人送你回去。”陆北骁睁开眼醒过来，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推开她，低声说道。
姜蕊却摇头，“不，我不回去。既然来了，那我就跟你一起去边关。”
“王爷，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可我是你的妻子，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
陆北骁愣了愣，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他知道，姜蕊坚强又重情义。
是个好姑娘。
“蕊儿，对不起，本王只怕没办法给你想要的……本王心里没办法放下绵绵，也不可能放弃她。”陆北骁扶她坐在床边。
姜蕊死死攥着锦被的手指骤然发白，面上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烛光映得她眼底水光破碎，声音带着细微的发颤：“我没有让你放弃她。王爷只要给我一点点的疼爱，给我一个孩子，我就知足了。难道连这小小的请求，你都不愿意答应我吗？”
陆北骁看着她哭，蓦然觉得心软，不忍心伤害她，“绵绵不喜欢我碰别的女人。我已经让她失望了很多次，这一点我答应过她，就不想食言。”
“何况我心里只有她，这么做对你不公平。以后你会遇到更值得你爱的男人。”
“早点休息。”说着他转身离开。
姜蕊没办法接受，她都不顾尊严跑来边关找他了。
他居然还是为了姜绵绵那个女人拒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