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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再次攥紧,他高高挥起,又是一拳打下去时,衣角被人轻轻地扯了下。
贺绅的手停在半空。
朱伊伊低着脑袋,手里揪着他的衣服,小声说:“算了,别打了。”
“不够,”他声线很冷,说着最不符合绅士的话,“这么点教训,不够。”
“我觉得够了。”
他声音蓦地露出几分阴沉:“你在帮他求情?”
“不是……”朱伊伊扯了扯他的衣服,“我只是觉得再打下去,你的手也会受伤。”
她又扯一下,声音很小,“贺绅。”
贺绅保持着原姿势冷静了一分钟,戴上眼镜,转过去。
入眼是小姑娘眼尾的一抹红。
委屈巴巴的。
贺绅手臂上的青筋不停跳动,胸腔里藏着的那头凶兽像是要冲破桎梏,再差一点,差一点就会原形毕露。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全部按捺下去。
在朱伊伊面前,他会牢牢披好绅士的外衣。
贺绅重新戴上眼镜,低睫,觑到镜片上沾到的雪花。
他慢条斯理地拂去,又变成了那个修养极好的绅士,仿佛刚才的一场只是错觉:“后面的事情警察和贺家律师会处理,我们先回酒店。”
朱伊伊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让自己尽量看上去不那么狼狈,“会影响你吗?”
他撑开伞,动作里是强大而安心的力量:“不会。”
朱伊伊鬼使神差地轻唤,“贺绅。”
“嗯?”
漫天下着小冰雹,地面堆积一层薄薄的冰晶。
什么忽略已久的东西似要破土而出。
就在朱伊伊蠕动唇瓣,快要控制不住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警笛响彻街头,也像是一记警钟敲击天灵盖。
她猛地清醒过来——
他们已经分手了。
理智回笼,涌上来的情绪全部压下去。
“今天麻烦你了。”
她最终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凝望着她的贺绅,唇线紧抿,久久才道一句:“没关系。”
……
回酒店之前。
朱伊伊眼睁睁地看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将倒在地上的林海福架进车里,门一关,隔绝所有视线。
说不清心里怎么样的一种感觉,有解气,有报复的快感,还有一丝悲凉。
她的亲生父亲是这么一个不堪的人。
-
宣州之行结束。
休整一晚,翌日如常去公司上班。
凌麦看见她就是一个熊抱,痛哭流涕:“伊伊,我的上班搭子,你是不知道你走的这些天,我有多寂寞,吃饭喝水摸鱼都是一个人,想讲个八卦都没人听。”
朱伊伊艰难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这是我给你带的,你看看喜欢吗?”
凌麦一秒止住哭声,看到小瓶是什么时,眼睛都亮了:“腌萝卜!真的是宣州特产啊,太好了,我终于能吃到正品了!”
“你下班带回家试试口味。”
“谢谢伊伊。”
凌麦把腌萝卜揣进包里,一手勾住朱伊伊胳膊,挤眉弄眼:“说说,跟贺总一起出差什么感觉?”
跟前男友一起出差能有什么感觉。
朱伊伊一脸无奈,刚要开口,胃里突地涌上一阵恶心,她捂着嘴干呕一下。
凌麦:“……”
“伊伊,再不喜欢贺总也不至于反感应如此激烈吧。”
朱伊伊孕反时有时无,她拍拍胸口,“瞎说什么啊。”
凌麦思维跳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怎么觉得你出个差还长胖了。”
“有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啊,而且还变好看了!”
凌麦一脸正经:“有一种母性的光辉。”
朱伊伊:“……”
到了办公室,朱伊伊坐在工位上,开始投入工作。
朝鸾的项目越来越多,她负责拟稿的文案也越来越杂,不知不觉忙了一天。
傍晚下班的时候,凌麦着急回家陪她外婆,到点就溜了。
朱伊伊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一扭头,便见到Amy笑着朝她走来。
一身烈阳红大衣,如荆棘玫瑰。
“朱朱,忙完了?”Amy问。
“Amy姐,”朱伊伊关闭电脑,背好包,“还剩一点文件没看,明天差不多能忙完。”
“我家朱朱就是勤奋。”
“Amy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猜对了,是好事,大喜事。”Amy唇一弯,勾住朱伊伊的脖子,柔声细语,“你要加薪喽。”
朱伊伊一愣,虽然时瞬的工资一直不低,但身为牛马打工人的一员,再没有什么是比听到加薪更开心的事情了。
“真的?”
“今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啊,你看看你的手机短信,银行卡会有收款提醒的。”
朱伊伊连忙掏出手机,果然信息里躺着一条来自银行的。
打开,数了数。
比原来的工作多了一半!
“这么开心啊,”Amy笑着提议,“要不要再跟姐去酒吧玩玩?”
朱伊伊笑容一僵。
上次去酒吧碰见贺绅的阴影还没消散。
她悻悻地拒绝:“今天就不去了,我去趟商场。”
贺绅的风衣被别人穿走这件事,她一直没找到机会说,也不知道怎么说,想来想去,还是重新买一件还回去比较好。
于是等到了发工资的这一天。
再加上上次的宣州之行,林海福在街边缠着她,也是贺绅帮忙。
朱伊伊深知她不该与贺绅再有牵连。
但这些人情和钱债,总要还清。
-
YMD商城是京城最高档的商场之一。
朱伊伊之所以选这地儿,是因为她依稀记得里面有贺绅常穿的一件风衣品牌。
来这碰碰运气,没准能买中同款。
只是她低估了商场里的价格,也高估了她兜里那点工资。
YMD商城随便扫一眼都是以万为单位。
最后她只能尽最大的限度挑了一条领带。
去结账前,朱伊伊又看了一眼橱窗里的深蓝色条纹领带。
其实她最开始看上的是那条。
但导购告诉她:“这是一位女士专门定制给自己先生的,价格昂贵。”
昂贵到什么程度?
比店内其他领带的价格贵上十倍。
朱伊伊听到一条领带要六位数,暗自咋舌。
而她最大能接受的也不过才上万。
结账前,导购问:“女士,您是会员客户吗?”
朱伊伊摇头,“不是。”
这是她第一次进高档商城,要不是为了买贺绅等价位的东西,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踏进来。
导购在进行刷卡支付,朱伊伊在一边等着,默默为自己的钱包肉疼。
安静的店内,又传来早晨那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