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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尹医生了,她是你的眼线,我说的每个字她都汇报给你,她跟你穿一条裤子!”
他笑:“冤枉。”
“冤枉个屁。”
朱伊伊两条腿伸出被子,踹在他腰腹间,毫不留情地开始乱蹬:“怀孕睡觉质量本来就很一般,跟做不做没关系。而且尹医生说的是适当亲密,亲密,谁说亲密就是要做了?”
她一脚踹过去:“反正我不跟你做。”
贺绅一把圈住她不老实的腿,摁在西装裤前,靠近坚硬而滚烫的热源,她一下子僵住,骨感的脚踝正正抵着它。
以前也用过这个姿势。
那时他出差半月回来,想做,她生理期来了,他便作罢,给她冲了杯红糖水后打算去浴室洗冷水澡,朱伊伊心疼地不让,用脚帮得他,最后弄了她一脚,小腿上也溅得到处都是,后半夜两个人一起洗的澡。
贺绅还撑在她上方,四目相对:“不跟我,跟谁?”
朱伊伊觉得他在找茬:“反正不跟你。”
“就会气人。”
就气你。
朱伊伊“咻”地一下缩回腿,趁机拢紧睡衣,冷着脸一指:“我现在困了,请贺总左拐出门,顺便把门带上。”
贺绅望了眼墙壁上的钟,已经快到九点半,是她睡觉的点了。穿过朱伊伊的胳膊给她系扣子,没系两粒被她拂开,坚决自己来,他只好捻来被褥给她盖上。
走前,不放心地叮嘱一句:“难受就喊我。”
朱伊伊皮笑肉不笑:“晚安。”
然后果断翻身,用后脑勺和拱起的屁股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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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南尔撑着脑袋小憩,听见开门响,睁眼,满腹怨气:“不是说去看朱伊伊睡觉没吗,你看现在几点了,十点,都过去一小时了!朱伊伊的房间住在太平洋吧,去看她还得坐个船再搭个飞机。”
贺绅松了松领带,解开,随意扔在桌边:“有事耽搁了。”
南尔扫他褶皱的衬衫和微松的皮带,立时不痛快,冷哼地撇嘴:“能有什么正经事。”
肯定耍流氓去了。
夜半十点,看时间不早了,南尔强撑起精神坐直身子。
在做生意这方面,他就服贺绅。
一下午,两个人为了利润点争论不休,他各方好赖话都说尽了,贺绅就是坚决不让,他气得骂他你钱这么多怎么还这么小气?贺绅倒好,气定神闲地说他一个铜臭商人当然爱钱。
看他那样,没准还有耐心和时间耗呢。
南尔打了个哈欠,不爽地点了点文件袋:“怕了你了,那百分之一的点让给你行了吧。你快把合同签了,我回去好跟老爷子交差。”
他把密封袋扔了过去。
贺绅接住,摆在桌前,拆开拿出合同,执笔要签字,转瞬又停下。
南尔气笑:“不是,我都让给你两个百分点了,你还不满意?抢劫吧你。”
这可是单位为亿的合同,再让,南尔保证他一回家就得挨打。
这妥妥地给贺绅送钱来。
生意还做不做了?
“贺二,你别太坑了。”
贺绅脸上却没得逞的春风得意,钢笔在指节转了一圈,还是放下,双手交握,仍是谈判姿态:“南家跟时瞬继续贺总,是我的荣幸,让我签合同也可以,不过得先给你打一剂预防针。”
“什么预防针?”
书房内的投屏还在循环播放季度合作报表,贺绅缓慢开口:“时瞬要从贺氏旗下独立出来。”
此话一出,无疑是埋了颗地雷,南尔惊诧地滞在原地。
时瞬集团能在京城的地位举足轻重,少不了背后定居纽约的贺氏集团总部的帮衬。一棵直入云霄的参天大树,挖去它植地最深最后的一根,还能如从前那般葳蕤存活吗?
能存活又能保证丝毫不损失吗?
时瞬不是小集团,丁点失误,那也是滔天的代价。
“怎么突然要独立?”南尔皱眉,“贺绅,这可不是动动手指的小事,一有纰漏,集团上上下下的人都完了。”
“不算突然。”
贺绅把玩着银灰色钢笔,是朱伊伊赠他的那支,因为常用已经有些磨损,他仍旧爱不释手,不管做什么这支钢笔都是第一首选。他理解南尔的震惊与反对,不过,他向来不在意这些。
三十年顺风顺水的日子也厌倦了。
总得换换。
他道:“时瞬集团和纽约总部分离是我早先做好的决定,之前只是没在明面上提过。看进度,今年年中时瞬集团就能独立出来,届时,不再属于贺氏旗下。”
贺绅是个沉稳的商人,做起生意来,险中求稳。像这般冲动冒险的事,南尔第一回看他做,还是不留后手不计代价地去做。
只能是一个原因。
“因为朱伊伊吗?”
贺绅长腿一迈,转椅调了个方向,他背对着外侧,头仰起,淡淡的嗓音里露出一丝疲倦:“我只是厌倦被谁控制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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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尔走后,公寓重回安静。
书房灯火通明,直至凌晨两点已过,月明星稀,整座城市陷入沉睡之中。
贺绅回了主卧洗漱,忙完,几近三点,躺进床里休息。
睡前,隐约听见对面的次卧有声响,是朱伊伊起夜的时间点,她孕后夜晚会上两到三趟厕所。有时候肚子饿,还偷偷摸摸地去厨房啃面包和巧克力饼干,咯吱咯吱地响。
寂静的深夜里,半点风吹草动都格外明显。
贺绅躺在床上,胳膊枕在脑后,听着次卧和走廊的脚步声,判断朱伊伊现在在干什么。
咔哒,开门出房间。
咚咚咚,是下楼了。
哒哒哒,是拿了什么东西上楼,不出意外是在吃东西。
又饿了。
贺绅眼皮褶出浅浅弧度,翻了个身,屈腕继续枕着侧颈,眼睛望着主卧的门。呼吸清浅均匀时,睡意袭来,就在意识快要消散时,房门突然被拍响。
——砰砰砰!
贺绅觉浅,蓦地掀开眼皮,聚集的睡意在听到拍门声时烟消云散。
翻身下床,迅速地走到门边,拉开门。
一眼对上嘴里叼着袋面包的朱伊伊。
左手拉着孕妇枕头,右手摸着肚子,小脸皱得很紧,看到他第一时间松嘴,面包掉在地板上。
她往里走一步,眼神幽怨:“你的种一直踢我,管不管?”
说完,把孕妇枕头砸他怀里。
贺绅接住软绵绵的枕头,目光应声下移,落在朱伊伊不停抚摸的小腹上,她舒展开五指,肚皮里细微的动弹带动她的腕肘轻轻抖动。
小家伙今晚很不安分。
朱伊伊入睡后被胎动闹醒几回。
第一回侧躺着被踹了肚皮,她迷迷糊糊地抬手抚了抚,困乏地咕哝一句“乖乖”。不出几分钟,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