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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柳灵荷和珠玲已经坐上了开往琴都的火车。车厢里人声嘈杂，但三人的心情却异常平静。
老三靠窗而坐，目光远眺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他的眼中闪烁着希望和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光明。
柳灵荷坐在中间，时不时地看看老三，又看看珠玲。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藏着一丝担忧。
珠玲则兴奋地东张西望，对即将到来的琴都之行充满期待。她悄悄观察着老三的表情，心中暗自祈祷一切顺利。
这是他们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离开家乡这么远。
绿皮火车走得很慢，每站必停，要走两天一夜才能到琴都。车轮与铁轨碰撞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像是一首单调的歌。
车厢里挤满了人，走廊挤满了乘客。有人带着鸡鸭，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各种气味，汗味、食物味、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对面坐着一家子，一个胖胖的老太太带着儿子儿媳，还有两个调皮的男孩。那两个男孩刚被老太太训斥过，正无聊地东张西望。
他们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珠玲这边，眼睛里闪着捣蛋的光。珠玲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两个男孩被吓得缩了缩脖子，立刻把注意力转向了后排的瘦小母女。
那个黑瘦的小女孩手里正拿着一根甜杆，小心翼翼地舔着。
车厢里闷热潮湿，混杂着各种气味，让人喘不过气来。珠玲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余光瞥见对面座位上的两个男孩又开始闹腾。
“哎呦，好甜啊！”个子稍高的男孩咬了一大口甜杆。
“哥，给我尝尝！”弟弟也不甘示弱，抢过甜杆就往嘴里塞。
两个男孩子越发得寸进尺，你一口我一口地啃着甜杆，嚼烂的甜杆渣滓被他们故意吐向邻座的小女孩。
“妈妈！”小女孩被吓得捂着脸哭泣，泪水从指缝间渗出来。
“别哭了，咱们换个地方。”她的母亲叹了口气，抱着女儿躲到过道去。
两个男孩见状更加肆无忌惮，跳上座位又蹦又跳，座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老太太正在和邻座打牌，对孙子们的行为视若无睹。
珠玲正想着该如何收拾这两个熊孩子，哥哥已经站在座椅上，从后面探出头来。他伸手抓住珠玲的头发，用力一扯。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珠玲惊呼出声，她回头怒视那个男孩。
男孩得意地笑着缩回脖子，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等珠玲转回身，他又故技重施，这次扯得更用力了。
珠玲咬着嘴唇忍住疼痛，心里暗暗盘算着要怎么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这时，一个年轻的列车员走了过来。她看上去刚参加工作不久，宝蓝色制服还带着崭新的褶皱，两条小辫子俏皮地搭在肩上。
“小朋友，不能站在座位上，会把座椅踩脏的。”列车员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
“奶奶！”哥哥立刻向老太太求援，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老太太正在打牌输得不爽，听到孙子的呼唤，立即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她放下手中的牌，瞪着列车员：“你算老几？管这么多闲事！那边坐地上的你怎么不管？”
列车员被这番话怼得脸色发白，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悻悻离去。其他乘客纷纷低下头，假装没看见这一幕。
珠玲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转向柳灵荷，声音软糯：“娘，我饿了。”
柳灵荷这才想起把女儿晾在一边许久，连忙招呼三儿子：“老三，去把零食拿来。”
老三应了一声，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一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包一打开，香气四溢，各色零食琳琅满目：茶叶蛋、核桃夹枣、蜜饯果脯、卤鸡爪......看得周围人直咽口水。
珠玲故意慢悠悠地翻找，最后拿出两个茶叶蛋给娘和三哥，自己则拿了一包核桃夹枣。那可是小五专门制作的，枣片香脆可口，核桃是真的金贵。
两个男孩闻到香味，顿时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盯着珠玲手中的零食。他们的喉结上下滚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老太太见状，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几个发硬的大蒜和腌萝卜分给孙子们。刺鼻的蒜味很快弥漫开来，珠玲皱着眉头别过脸去。
“奶奶，我要吃那个！”哥哥指着珠玲手中的核桃夹枣，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
老太太冷哼一声：“你让我从哪里去搞这东西？”
话音未落，哥哥已经冲到珠玲面前，一把抢过核桃夹枣塞进嘴里。弟弟见状也不甘示弱，扑上来抢夺珠玲手中的袋子。
老三眼疾手快，一把将两个男孩推开。弟弟一个趔趄摔在地上，立刻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尖利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这么大的人怎么欺负小孩？”老太太蹭地站起来，牌也不打了，两手叉腰对着老三就开始数落，“现在的年轻人，一点教养都没有！”
珠玲拉了拉老三的衣袖：“哥，别理她。”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定。
老三点点头，抱起珠玲换了个位置。他们刚坐定，一个黑瘦的少年拎着竹筐走来，看了看车票号。
“这是我的座位。”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倦意，但眼神很坚定。
不由分说，他一手一个将两个男孩提起来放到地上，动作干脆利落。两个男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在原地，连哭都忘了。
老太太张嘴想要发作，但对上少年那双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悻悻地拉着两个孙子回到自己的座位，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珠玲看着这一幕，不禁莞尔。她从包里又拿出一包核桃夹枣，递给少年：“谢谢你。”
少年愣了一下，接过零食时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