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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票的过程异常安静，每个人都在纸上写下自己的选择。当结果统计出来时，钱珠梁险胜，但优势并不明显，最关键的还是靠了冯夏雨那一票才勉强过关。
冯夏雨本来是支持秦俊杰的，但被冯大春叫回家说了些什么，出来后虽然不情不愿，最后还是投给了钱珠梁。
“呵，要是早料到这样，那就你说了算吧，以后也别装模作样了！”秦俊杰见冯夏雨倒戈，顿时怒了。他的脸涨得通红，青筋暴起。
“投票你也不满意，那你要我怎么办？”钱珠梁反问道，声音里带着无奈。
“不行就分家！”秦俊杰态度强硬，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钱珠梁有些为难，这家哪能说分就分。正当他犹豫时，珠玲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这样吧，咱们整个分公司，让老二负责。”钱珠梁宣布道，“刚好你们对他也没好感。”
“好主意！分公司得你们自己出钱，赢亏自负，跟我们可没有关系。”秦俊杰一听就同意了，这等于把老二踢出局。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老二失败的场面。
“太好了！我同意！”老二一听说让他当头，立刻乐开了花。他那张圆脸上的笑容像朵盛开的向日葵，单纯得让人心疼。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柳灵荷拉着钱珠梁的手，眼里含着泪水：“珠梁，娘支持你，随你怎么折腾。”
会议不欢而散。珠玲站在窗边，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里盘算着，该让钱珠梁收权了，放得太开确实不妥。
钱珠梁雷厉风行，立刻带着老二去找迟厂长谈合作细节。晨曦炒货厂虽然效益不好，但毕竟是国营企业，不能轻易收购，只能先合作。
甜蜜小坊负责下订单、提供原料、更新设备、派技术人员指导，主要是帮他们改进产品。利润两家分成，甜蜜小坊赚得并不多，更像是在帮衬晨曦炒货厂。
迟厂长是个精明的女人，她很快就看出钱珠梁是真心帮忙。她站在厂房门口，看着忙碌的工人们，眼里闪着感激的光芒。
老二虽然有点虚荣，但为人朴实，也肯用心。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还专门置办了身行头。
他看中了钱珠梁那身黑运动服，也入手了一件。可惜他和钱珠梁的身材差太多，钱家五个儿子就他和老四最矮，随了柳灵荷，他又矮又胖，圆圆的脸上带着福气。
一模一样的黑色运动装，钱珠梁穿着潇洒帅气，他穿上却像个圆滚滚的大熊猫。一开始他还学着钱珠梁背着手巡视工厂，那模样把工人们都逗笑了。
后来看见工人搬东西费劲，他就忍不住去帮忙。没多久那身新衣服就灰扑扑的了，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和工人们打成一片。
迟厂长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这个弟弟刚来我还担心，现在看来，你们家的孩子都不会差。”
“迟阿姨，我弟没啥文化底子，有不懂的您多教教他。要是他不听话，您就找我。”钱珠梁给了迟厂长这个尚方宝剑，这才敢让老二在这儿。
看着老二忙碌的身影，钱珠梁心里有些欣慰。虽然这次的决定让一些人不满，但至少他看到了希望。只要大家都能各尽其职，这个家就还能继续走下去。
夕阳西下，晨曦炒货厂的工人们陆续下班了，但老二还在厂房里忙活。
迟厂长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工人，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改革的阵痛比她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猛烈。
窗外的阳光明媚得刺眼，照在她疲惫的脸上，在眼角投下一片阴影。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变化。
为了推动厂里的改革，她几乎跑断了腿。一个部门接一个部门地谈，一个工人接一个工人地做工作。有人欢喜有人忧，但总算是在艰难中向前迈进了一步。
“迟厂长。”刘经理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您看看这个月的销售报表。”
迟厂长接过报表，数字跃入眼帘的那一刻，她也不禁露出了笑容。自从更换了新包装，销量确实有了显著提升。
“这个月比上个月增长了将近三成。”刘经理兴奋地说，“关键是利润也上去了。以前我们担心提价会影响销量，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嗯，售价提高了一毛，居然还供不应求。”迟厂长点点头，“看来消费者确实更在意产品的品质。”
正说着，徐花柔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衬得人越发清秀动人。只是眼底隐约可见的疲惫，暴露了这段时间的辛苦。
“迟厂长，这是新包装的成本核算表。”她将文件放在桌上，声音轻柔，“我已经跟供应商谈过了，如果长期合作，他们愿意再优惠两分钱。”
迟厂长翻看着文件，不由得赞叹：“花柔，你做得很好。”
徐花柔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眼圈却悄然泛红。她低下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失态。
帮钱珠梁，她确实存了私心。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心动感觉至今记忆犹新，可惜......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缘分这种事，强求不得。
远处的家属院里，大娘坐在树荫下嗑松子，心里却坐立不安。晨曦炒货厂最近的形势越来越好，这跟她预想的完全相反。
“咯吱”一声，二娘骑着自行车从她面前经过。大娘赶紧站起来招手：“等等我！”
二娘停下车，神秘兮兮地说：“你还不知道吧？老二那边出事了！”
“真的？”大娘一下子来了精神，连忙追问，“出什么事了？”
“听说打起来了！”二娘压低声音，“我正要去看看热闹。”
“带我一起去！”大娘顾不上收拾地上的松子壳，急急忙忙地跟上去。
二娘虽然嫌她重，但想着有个伴也热闹，就勉强答应了。两人骑着自行车，顶着大太阳往晨曦炒货厂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