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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付春生和刘国栋的级别，早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等在会议室外的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全都搞不清楚状况。
张陵正在跟孟德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见到领导出来，两人也赶紧停止话题。
随后付春生和刘国栋在余山县领导的带领下参观了当地的两个工厂，又去看了新建的经济开发区。
直到晚饭时分这才结束了一天的行程。
送付春生去县招待宾馆休息的时候，孟德江小声吩咐张陵等下先别急着走。
张陵心领神会，陪着孟德江在宾馆大厅等待领导召唤。
孟德江比张陵显得还要激动，一直在那边搓手。
说起养气的功夫，他自然不能跟骨子里已经是个官场老油条的张陵相比。
见张陵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孟德江羡慕道：
“张队，你跟付书记应该很熟吧？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啊。”
张陵和付雪的相处他也亲眼看到了，想当然的认为张陵已经不止一次见过付春生，甚至可能私底下也有过接触。
怪不得他有这样的底气在县局谁也不怕呢。
张陵摇了摇头：“我跟付书记不熟，今天也仅仅是第二次见他。”
见孟德江一脸不信，他又继续解释道：
“上次救了付雪，付书记亲自到病房感谢我的时候，才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你说能有多熟？”
孟德江疑惑道：“但是今天在省道路口，付书记跟你很亲近啊，完全不像是只见过一面的样子。”
张陵笑道：“这就是领导的个人魅力吧，平易近人惯了，看着就亲切。”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电话倒是通过几次，算是汇报工作吧。”
孟德江故作了解的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装，继续装！
还汇报工作，你什么级别，还能向市委书记汇报工作？
不过他和张陵也算不上很熟，人家不说实话他也不好继续追问。
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
张陵见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又在胡思乱想。
他也懒得继续解释，索性换了一个话题：
“孟队，市局的赵东升赵局长跟郑书记很熟吗？”
余梁市公安局局长赵东升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外人都喊赵市长，不过公安系统内部一律都喊赵局长。
这是余山县公安局的上级单位，张陵也有过接触。
孟德江点头：“郑书记当年在安海市当县长的时候赵局长就是安海市公安局长，他们已经合作很多年了。”
安海市是余梁市下属县级市，是郑建军工作很多年的地方。
张陵这才明白为何赵东升跟刘国栋关系一般，一直只听郑建军的指挥了。
直到将近九点，付春生的秘书支杰才下来喊两人上去。
两人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耐情绪，赶紧整理警服警容，跟着支杰向上走去。
进到付春生的房间，郑建军和聂卫民都在。
张陵和孟德江赶紧敬礼问好，随后小心翼翼坐下。
付春生显然心情很好，笑道：
“你们两个的工作都很出色，余山的案情还需要你们多多努力，不要这么拘束嘛。”
两人都赶紧谦虚的说都是自己应该做的，以后还会加倍努力。
市纪委书记聂卫民表情却很严肃，问张陵：
“张大队长，听说你掌握了汪局长、刘局长等人的证据？还有秦亮和徐浦等人聚众滛乱的视频和照片？”
张陵却没有直接回答，转头看向付春生。
聂卫民这么问的确有点太直接了。
而且，看今天下午付春生的走访安排，似乎也不愿意深究下去。
张陵自然不会像愣头青一样全都说出来。
果然，听到聂卫民的话付春生就是眉头一皱。
好在张陵没有冒失回应，付春生开口道：
“老聂，余山这边肯定有问题，一点一点查嘛，不要着急。”
他马上就要升副省，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治下出了那么多有问题的干部，影响不好。
付春生想把范围尽量缩小。
尤其是刘国栋已经认输，主动让出了很大一部分利益的情况下。
聂卫民见付春生发话了，轻叹一声便闭上嘴。
他虽然嫉恶如仇，对待纪委工作更是严苛。
但也不是不通事理的人。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就是付、刘两位一二把手想息事宁人，仅仅他一人是办不成事的。
张陵也是内心喟叹，对付春生微微有些失望。
郑建军见气氛有些压抑，赶紧开口缓和气氛：
“德江已经撬开了何天明的嘴，还查到了尹健故意杀人的案情，这是大功一件！”
“张陵也查出了刁维民和汪良材勾结，导致国有资产流失的恶性案件，对余山绝对是大好事。”
他安慰的拍了拍聂卫民的肩膀：“这些已经足够了，不要让省里觉得我们余梁从上到下烂透了呢。”
聂卫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张陵有点不甘心，小声开口道：
“这些人贪赃枉法自然该受到法律的严惩，但是刁长山……”
他没有直接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付春生笑道：“谁能不犯错误？刁副主任在余梁工作了一辈子，这次也愿意提前退休。
他儿子至少要判个十几年，刁副主任的事情就这样吧。”
张陵也只能无奈点头。
这社会就是如此，权力才是宣判一个人有没有罪的最大把手。
刁长山的问题绝对不小，仅仅让他儿子来背锅真是便宜他了。
不过付春生既然已经表态，那就是最终的结论。
谁也不敢再多说。
郑建军又对张陵道：“余山县委和县局那边已经一致表决通过，立刻恢复刘明和你的职位，明天你正常去县局上班吧。”
张陵立刻站起身感谢。
对于恢复工作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担心过，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随后又汇报道：
“刁维民和雷朋等人下午就想外逃，已经被抓到县局去了。”
郑建军不在意的摆摆手：“具体的工作你们自己安排，记得把握好分寸就行。”
所谓的分寸，就是刚刚付春生交代的调查范围。
张陵自然连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