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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强忍眼泪,大口呼吸,迅速调整。
她给高公公行了一个大礼谢他大恩,随后当着他的面,打开了从重华宫带来的两个大包裹,将里面的东西几乎是一览无余透了出来。
高公公嘴上言道“不敢”,脚却上前一小步,身子一前倾,好奇盯看俩包裹。他也想知道,这位新小主宁可挨打也要带走的,究竟是何物?
宁安就是特意给他看的。
高公公看了,便等同于皇帝看了。
这是她打算做忠臣的态度——皇帝跟前,她“没有”秘密!
随后,宁安又从那一卷银票里找出最大面额的一张,足足五百两银票塞到了高公公手里。
这手笔,大大出乎了高公公预判。小小贵人,这么大方?
“使不得。”
“公公别推辞。宁安虽有效忠皇上之心,却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生怕不小心行将踏错。只求将来有需要时,公公可以帮衬一把。”
“小主,这可是五百两。”高公公提醒。
“晓得。可宁安既已将后宫当家,银子于宁安便无大用,不如借花献佛了。”她要皇帝知道,她留在后宫,不求地位不求财。
试问皇帝好不好奇,她究竟想要什么?
说白了,这五百两,她就是用来钓鱼了……
很快,除了重华宫的各宫也都送来了贺礼,几乎全是些五颜六色的金银瓷器。
夏雨夏梦建议刚好可以用这些贺礼来充实空荡的宫殿,却被宁安止了。
与那些有靠山的宫妃比贵比富,她只会沦为小家子气的笑话。
想要皇帝更深刻记住自己,还是须得与众不同。
她本就一无所有,无需遮掩。
索性就精简些。
打定主意后,就连沐浴时,她都阻止了夏雨准备的香露。
“小主,您今日刚册封,今晚不如做好侍寝准备?”夏雨提醒道。
“内务处刚送来的高山云雾,给我浓浓地沏上一壶,再切上一些梨。”
后宫女人们各种各样名贵香料加身,她哪能比得过?
要有记忆点,还是得制造反差。
普通香露,不用也罢。
至于皇帝,今晚一定会来!这一点宁安很笃定。
做皇帝的,必然多疑又怕死。今日的火和她的表忠都有疑点,她的包裹中物也奇怪,萧熠只要不是草包,肯定会想要来探究竟。
果然,这边宁安刚点完那一摞银票,发现还剩一千八百两,外边就有通报声传来:皇上驾到……
萧熠刚一脚踏进长宁宫正殿就感受到了与众不同。
没有熏香的气味,只丝丝花草瓜果带来的清新怡人,有几分类似今日暴雨时重华宫初见的味道。
精简同色系装点和摆设,同样是一眼的清爽。
而跪地请安的安贵人,与他那些争奇斗艳的后妃们不同,只极简的浅绿配几颗柔润的珍珠,将她白腻的肌肤衬得赛雪。如凉风拂面,依旧是那俩字:清爽。
萧熠忍不住多看宁安几眼。
未施粉黛的素颜,肤若凝脂的面上只点了些许口脂,殷红的唇与净白的面形成巨大反差,如落雪红梅,有种夺目的美。
萧熠笑夸:“朕的安贵人真如皎皎月,飘飘雪,天生丽质。”
“谢皇上夸赞。”
皎月,飘雪,都是干净清爽,一目了然。
这便是宁安要给皇帝的感觉,是她要做“忠臣”的必备品质。
萧熠坐下,探身食指轻勾,抬起了宁安的脸。
“可惜……”
可惜她左脸那道从面颊到脖子的伤痕破坏了这份美。
“这伤,太医怎么说?”
“只是皮外伤,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后背的伤呢?”
“无大碍,不算疼,也不会留痕。”
“那就好。”
萧熠温柔靠近,抬起宁安下巴,“看着朕。”
宁安将一双秋波盈盈的美目对上。
“今日午后那烛台,是你弄倒的!”萧熠的眼神突然锐利,深不见底的眸中有危险的旋涡打转,所有的眼芒都汇聚成光,如刀片打向宁安。
“奴婢冤枉!”
放松之后的当头一棒最是容易露出马脚,好在宁安早有被质疑的心理准备,眼中除了疑惑惊讶,未现丝毫心虚。
“皇上何出此言!”
她赶紧跪下。
“奴婢不小心睡了过去,得皇上垂怜被推醒。奴婢睁眼时就已见幔帐着火,皇上都忘了吗?奴婢就算有十个胆,也不敢谋害皇上。且奴婢对皇上……百般敬爱,保护皇上还来不及……”
“还敢狡辩!”萧熠厉声呵斥。“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放火就是为了救朕,欲以保护之名搏一个恩典!你好大的胆子!”
今日的火,成了萧熠心头一根刺。
他继位四年多,多少人不服,时至今日,都有不少老臣和老族对他不买账。觊觎他位子的人还在,巴不得他死的人更不少。
就连当年那些扶他上位的老东西们,也挟恩索要得越来越多。
他谁都不信!
他不得不谨慎。
今日事,他的人去查了。却没有查到什么疑点。
只剩了唐宁安这里。
他得试探清楚才能安心。
若这个唐宁安有问题,他必定要她生不如死!
若没有问题,就凭她舍身那一下,他或许便可在这长宁宫放下几分小心……
萧熠威压尽施,手中盘珠也直接砸在了宁安头顶。
伴君如伴虎的铁律,这一刻开始显现。
宁安确实被吓到了。
看不见的裙摆下,她的腿都有些发抖。
好在,今日她早已想好了应对。
抬眼只一瞬,她便已泪流满面。
流泪?很容易!一想到娘,她便心如刀绞。
情绪调动,她将痛苦全都摆在了面上。
一双美目写满委屈和不平,她直面皇帝,“奴婢敬爱皇上,效忠皇上,所作所为全都出自真心。求皇上一定查证清楚。”
萧熠紧盯宁安,没有在她眼里看到畏缩和心虚。
“朕随口逗你罢了。起来吧。”他眸色突然一松,刚刚眼里如刀似箭的利光如是错觉,皆已消失。
宁安知道,他放下了大部分戒备,但对自己来说,这还远不够。
“皇上依旧有疑是吗?”
宁安突然起身就往床边四角柜去了。
很快,萧熠跟前的桌面上已是一大堆的东西。
“或许,这是奴婢可以唯一自证的法子了。这些东西,都是奴婢对皇上拳拳之心的证据。”
事实在推倒烛台那一瞬,宁安就已经想好必须全身而退的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