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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波关于点翠凤冠的谣造下来,已经注定即便唐静舒敢送出去,太后也不敢收。
但凡唐家敢将点翠凤冠拿出来,百姓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他们,太后能恨死他们,就连皇帝都不会放过他们!
这和诅咒有何区别?
哪怕实际他们这顶凤冠的成本只十余万两。
所以这份耗时年余的厚礼,基本是砸在手里了。
别说是今年,恐怕十年内,这都是废物一件!
更重要的是,距离寿宴只剩两天,而后天一早她们就将启程前往行宫,这么短的时间里唐静舒根本不可能再准备一份像样的寿礼。
果然,荣妃很快就收到了舒妃在重华宫发疯的消息……
说是差点连桌子都掀了。
也是。
本就被关了近一个月,还得每日从早到晚抄经抄宫规,整个人已半癫了,还时不时能够收到宫里各种叫她不如意的“噩耗”。
若不通过摔砸物件,殴打下人来泄恨,她怕是早就该疯了。
荣妃怎么可能错过这般可以奚落的好机会?
她心情畅快地去了趟重华宫。
“你怎么来了?”舒妃见她春风得意,面色如鞋底。
“妹妹就是这么给姐姐请安的?这是禁足禁傻了?基本的宫规都忘了?还是说皇上让妹妹抄的宫规还不够?”
荣妃扫眼重华宫,笑道:“难怪皇上不愿来,妹妹你自己看看,好好的重华宫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姐姐可得劝劝你,糟践自己可以,但别拿花花草草,瓶瓶罐罐撒气!”
被随口刺了几句,果然唐静舒又气到了,砸出了手里茶盅,直让荣妃滚出去。她与荣妃平级,她才不受荣妃的气!
荣妃则侧头问向身后,“可记下了?”
身后太监:“是。”
“你以为本宫愿意来?”
荣妃嗤笑。
“还不是因为你大手大脚,天天暴殄天物,内务处都怕了你了!短短一个月,砸碎的好东西都有五十多件了。再照这么砸下去,内务处都得倒了。”
所以,她就是来算账的。
“来人,查点,清算!”
随着荣妃一声令下,她带来的内务处的人一边检查重华宫各处,一边清点和核算这短短一月,重华宫毁掉的物件。
松枝等人上前阻拦,荣妃则将后宫协理权发挥到了极致。
重华宫几个嚣张的奴才一个没躲过,全因“阻挠公务”被赐了耳光。
很快,一张长长的清单呈现,太监念个没完。
“彩釉珍珠珐琅碗具两套,青瓷山水文房四宝一套,翠玉梅瓶一堆,岫玉文房四宝一套,青瓷手绘茶具一套,白玉酒壶套组,钿螺屏风一件……”
唐静舒最近每隔两三天就要砸一轮。她自己的玉器瓷器都砸了不少,更别提原本宫中物件。
于是这一个月她宫里没少向内务处索要物品。
但每一次支取,既无人多问,也无人阻挠,送来的物件也都是符合她身份的上品。
她还以为内务处的奴才们都有远见,不给她送普通白瓷青瓷,是知道她还会东山再起,是在给她示好!
谁曾料想,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荣妃这个贱人!和唐宁安一样贱!
内务处太监:“舒妃娘娘请过目,这里是明细。娘娘看,这笔账……该如何平?”
唐静舒一眼扫过去,那账上,最终给她记了三千六百两。
“滚!都给我滚!”
“姐姐只是领差办事。妹妹若是阻挠,姐姐便只能带着清单去找皇上了。明日妹妹就解禁了,可切莫因小失大。”
这一威胁,令得舒妃除了捏拳,只能咬牙和瞪眼。
能怎么办?
太后也不在宫里,现如今,连个能站她的人都没有。
唐静舒已有半月未见家人,最近各种打点没少花银子,现如今总共手上也就剩了一千多两。这银子她还不敢动,生怕前往行宫又有什么需要开销处。
最终,她唯有在那账上签上大名,按了手印,用宫俸来抵。
“妹妹一年六百两宫俸,六年就能还清了。弹指一挥间而已。当然,有个前提……”
荣妃上前,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妹妹可千万得要保住妃位,否则,怕是得还一辈子了!”
荣妃笑颜灿烂,大步离开。
唐静舒气得在原地大喘气,又是一巴掌扇在松枝脸上。
“怎么办事的?内务处不也送了银子吗?就这么算计本宫?”
唐静舒没法再继续打砸,便直接扇了松枝十几个耳光来出气……
第二天,舒妃终于解禁。
踏出重华宫的第一件事,她便是带着一群人直奔长宁宫去了。
她心里过于憋屈,只想找个能令自己心情舒畅之地。
听说唐宁安最近中了两次毒,两次都差点一命呜呼,到现在都还在休养。如此凄惨,正适合纾解她的坏心情。
结果刚一踏进长宁宫,她就开心不起来了。
长宁宫入目,一点都不华丽。可却处处透着贵重精致。
院中的花,全是名品。每一盆都至少百两银子。
墙上挂的画,几上摆的瓶,全是古董。桌上那套玉壶,底子温润细腻,比她家里带来的还要好,一看就不是凡品。
皇帝疯了,要不就是眼瞎了,居然能看上她?
唐静舒来势汹汹,唐宁安瞥了她一眼,只说了俩字:“来啦?”
“大胆安贵人,看见我们娘娘,还不起来请安,该当何罪!”松枝喝到。
夏梦上前一步,“皇上免了我们小主养病期间的所有请安。这位宫女姐姐如果有意见,大可去向皇上请示。”
唐静舒和松枝又是一噎。
火气再次烧上唐静舒,养病?唐宁安这贱人,哪里像是中毒,像是重病?
她那皮肤比扒壳的鸡蛋还要白润平滑,比白玉还要细腻透光,整个人的气色比自己还要好,半倚在那儿,慵懒随性中带些娇媚,有些过分的活色生香,人比花娇。
贱人,就是用这般下作姿态从自己手中勾引的皇上!还有李瑜!真是该死!
“娘娘这一趟,可有要事?”宁安手上绣活儿不断,眼皮都没抬一下。
“本宫有话要与你说,都给本宫退下!”
唐静舒厉色一喝,结果,几息过去,宁安的奴才一个没动。
“娘娘,寿礼准备好了吗?此时此刻,您该操心的,是我吗?”
宁安这一句,如把飞刀,直刺唐静舒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