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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五章他的梦想
那些数字正好是施念这几天转给儿子的零用钱，一分不少。
他没有出现报复性消费已经够让施念吃惊了，现在又把钱攒起来当启动资金，有这种品性和脑子的确是她施念的崽。
她静静地听着，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儿子似乎完全没考虑上学和高考的事。
不想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她轻轻合上笔记本，柔声问道：
“钢蛋儿，妈妈记得你小时候的梦想是当科学家来着？现在不继续了吗？“
施逸轩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垂下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的边角：“那个啊...我早忘了。“
又勉强笑了笑，
“小时候的话太不切实际了。科学家什么的哪有赚钱重要。“
施念心头一紧。
她记得很清楚，六岁的施逸轩曾经用积木搭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实验室“，信誓旦旦地说要发明很多有趣的玩具，这样妈妈就不用牺牲宝贵的休息时间陪他玩了。
施逸轩的声音低了下去：
“自从...十岁那年你离开后，我被接回秦家，见识了各种人情冷暖。“
他抬起头，眼神中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我就已经不是那个爱做梦的小孩了。高考、按部就班地上学，甚至……梦想，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施逸轩忽然握住施念的手，掌心粗糙却温暖：
“我现在只想尽快为你、也为自己撑起一片天。我已经能自食其力了。人生苦短，我想让妈你不用再为我操心，去过你自己想要的人生。“
施念感觉眼眶发热，心脏跳的快要从胸口蹦出来。
她知道儿子说的是真心话——在她“去世“后的这些年里，这孩子过早地承担了生活的重担，被现实磨平了棱角。
“傻钢蛋儿……”施念反握住儿子的手，
“你现在才19岁，正是最好的年纪。而妈妈重生回来，有钱有脑子也有的是时间。“
她轻轻捏了捏施逸轩的脸颊，
“我现在还不需要你撑我的天，我只想看我儿子过同龄人该过的日子。“
施逸轩撇撇嘴：“可是妈……“
“如果你真想让我快乐，“施念打断他，“那就去上学，参加高考。最起码，要对得起小时候许下的誓言，对不对？“
她指了指施逸轩腿上套着洗得发白的校裤，又丑又没型：“妈妈知道，你还是热爱学习的。如果真的不想念书了，你大可不必还穿着校服。“
施逸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耳根微微发红：
“我...我只是觉得校服穿着舒服而已。“
他挠了挠头，声音因为不自信越来越小，
“而且我学习真的很差劲，连老师都放弃了。参加高考不过是浪费时间。再说我都蹲了一年级了，除了成为好学生口里的笑柄，也没什么意义。“
“这一回不一样。“施念坚定地说，“妈妈会陪着你一起念书。“
“啊？“施逸轩猛地抬起头。
“我已经请姜岳岚帮忙，以插班生的身份转入你的学校。“
施念笑着说，“我们可以一起上学，一起复习。“
施逸轩的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假的？姜叔叔同意了？“
他突然露出促狭的笑容，“不是我好奇啊，妈你和姜叔叔进展到哪一步了？他是不是……“
“小孩子别瞎打听！“施念佯装生气地拍了下儿子的脑袋，却忍不住也笑了。
她重新翻开那本笔记本，认真地整理好每一页折角，“儿砸，妈不是要否定你的计划。这些想法都很棒，将来一定会派上用场——但不是现在。“
她指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你看这里，关于废品分类的部分写得很好，但如果你能多学一些商业管理和环保知识，是不是能做得更专业？“
她又翻到另一页，“还有这个选址分析，如果懂得更多地理和城市规划的内容，是不是能选到更好的位置？“
施逸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妈妈答应你，等高考结束后，一定全力支持你的创业计划。“施念温柔地说，
“但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多增长见识和学识。这样将来做大做强的时候，才不会一出手就透着“我很好骗“的气质，对不对？“
施逸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妈，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很容易被骗似的。“
“难道不是吗？“施念挑眉，“上次是谁被收废品的老王用一包辣条换走了三个完好的电饭煲？你姜叔刚刚都跟我说了，你过后气得摔裂麻袋，又求人家老王半天人家才肯帮你补。“
“那、那是意外！“施逸轩涨红了脸，又嘴硬的为自己找补：
“而且那辣条是限量版的！“
母子俩相视一笑，房间里充满了久违的温馨气氛。
最终，施逸轩点了点头：
“好吧，我答应你去上学。不过……“
他狡黠地眨眨眼，“你得保证不嫌弃我成绩差。“
施念伸出小指：
“拉钩。“
她的手被儿子紧紧勾住：“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第二天清晨，施念醒来时发现隔壁房间的床已经空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机——才早上六点半。
她嘀咕着，正准备打电话，
“这孩子起这么早干嘛...“
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
门开了，施逸轩满头大汗地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走了进来。
他红扑扑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妈，你醒啦！“
施念定睛一看，差点晕过去——那塑料袋里装满了易拉罐和塑料瓶！
“施、逸、轩！“她一字一顿地叫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再捡废品了吗？！“
施逸轩缩了缩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本来是想出去给你拿早餐的...“
又小声辩解，“结果路过酒店后门，看到那么多空瓶子堆在那里，手就痒痒了……“
说着还得意地晃了晃袋子，“星级酒店就是不一样，易拉罐比外头多多了，还都是高档货！“
施念扶额，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但看着儿子那副“求表扬“的表情，她又忍不住想笑。
孩子节俭惯了，一时半会确实改不过来也正常。
“算了...“她无奈地摆摆手，“先把这些放一边，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一会儿你姜叔就来接我们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