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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秦邵的噩梦
姜岳岚也忍不住笑起来，
“显然不知道。“
“不过今天他派人来偷拍企划书时，表情精彩极了，相信很快他就知道了。“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在书房里回荡。
施念突然想起什么，从姜岳岚腿上跳下来，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施逸轩正保持着偷听的姿势，猝不及防地跌了进来。
“妈！“少年尴尬地爬起来，挠了挠头，“我就是……呃...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吃夜宵？“
施念一把抱住儿子，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我的天才儿子！妈妈为你骄傲！“
施逸轩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挣扎着要逃开：“妈！我都十七岁了！“
姜岳岚走过来，揉了揉儿子的头发：
“干得不错，不过下次记得换双静音拖鞋。“
三人笑作一团，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月光透过云层洒落，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合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顶层公寓里，秦邵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施逸轩的资料。
照片上的少年笑容灿烂，眉眼间依稀可见他年轻时的影子。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照片，尾戒上的衔尾蛇在月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施念。“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舌尖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曾经有多希望施念是施老师留给他的礼物，现在就有多想回到过去，在见到18岁的施念的第一刻，就将其变成自己的禁脔。
这样，她就没机会教导施逸轩和自己作对，没机会和姜岳岚勾搭不清。
秦邵洗了个冷水澡冷却躁动的欲望，又吞了几粒安眠药才堪堪入睡。
梦中，施念浑身是血地站在他面前，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睛此刻充满怨恨：
“为什么要在蛋糕里动手脚？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她的声音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他的神经。
“我只是……“秦邵的辩解卡在喉咙里，他伸出手想触碰她，可指尖穿过了她的身体，像抓不住一缕烟。
“你只是想控制我，对吗？“施念冷笑，“你查过剂量，你以为只会让我头晕恶心，然后你就会像救世主一样出现，让我感激涕零地回到你身边？“
秦邵的瞳孔骤缩。
——她怎么会知道？
他明明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当初执行命令的手下都被他处理干净了。
可施念的眼神像是能看透他的灵魂。
“是你害死了我，秦邵。“
她的身影突然扭曲，身形缩小，变成了施逸轩——却不是现在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断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浑身是血的狼狈模样。
“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信，却信赵文轩那个外人？“施逸轩阴狠地盯着他，“我哪里比不上他？我被他弄到电诈园区九死一生的时候，你又在哪？！“
秦邵的心脏几乎停跳。
——电诈园区？九死一生？
施逸轩怎么会弄成这幅狼狈的样子？即便自己不待见他，可因为施老师的原因，自己怎么会允许别人这么欺负伤害他？
可没等秦邵开口，施逸轩的身影逐渐和法庭上那个冷漠的少年重合——
“我父亲被车撞死了。“
秦邵猛地回头，一辆半挂大车轰鸣着朝他撞来，他想躲，可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
“轰——“
粉身碎骨的疼痛让他瞬间惊醒。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息，仿佛刚从溺水的深渊中挣扎出来，手指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
冷汗浸透了丝质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
秦邵颤抖着下了床，走到客厅点燃一支烟，尼古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却压不住喉咙里的血腥味。
赵悦蓉母子已经被他赶出去，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
说实话，他很喜欢这样一个人待着，安安静静不会别任何人窥探到他的脆弱。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在雨雾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像极了九年前那个夜晚——
施念三十岁生日那天。
他记得自己坐在车里，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唇角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东西放进去了？“他问电话那头的手下。
“放好了，秦总，剂量很小，只会让她头晕、恶心，不会致命。“
秦邵满意地笑了。
“很好。“
他挂断电话，指尖摩挲着尾戒上的衔尾蛇，心情愉悦地想象着施念过敏发作时的模样——
她会难受，会无助，会需要他。
而他，会像那天晚上那样，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把她搂进怀里，忘情的吻上她的唇，告诉她：
“别怕，我在。“
然后，她会重新回到他身边。
他们会是一家三口，会共享天伦之乐。
——施念、施逸轩，和他。
多么完美的计划。
可现实却偏离了他的预期。
当他赶到施念的公寓，敲门却无人应答时，他的心跳开始失控。
他用力拍门，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施老师……？施念！“
没有回应。
他拨通她的电话，铃声在屋内响起，却始终无人接听。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破门！“他厉声命令保镖。
门锁被暴力破坏的瞬间，秦邵冲了进去——
然后，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施念。
她的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施念！“
他跪在她身边，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颈动脉，心跳几乎停滞。
——她还活着，但快死了。
“叫救护车！快！！“
他抱起她，她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仿佛随时会消散。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查过剂量，明明计算过，不该这么严重的……
可施念的呼吸越来越弱，直到救护车赶到时，她的心跳已经停了。
医生宣布死亡的那一刻，秦邵的世界轰然崩塌。
葬礼上，他站在人群最后，看着黑白照片里的施念微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他后悔了吗？
或许吧。
可更多的，是恐惧——
——他杀人了。
如果被人知道，他会身败名裂，会失去一切。
所以，他必须确保所有证据都消失。
那个执行命令的手下，被他安排了一场“意外“。
那个蛋糕店的学徒，被他调到了秦氏旗下的餐厅，永远闭嘴。
而施念的遗产……
——他在接手第一刻，就动了贪念，这些东西必须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