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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跪下，道歉
陆怀安一愣，看向顾景之。
顾景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更深了些，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恶劣。
陆怀安没办法，几乎是屈辱地，将那沓足以让楼下工人疯狂的钞票，递到了顾景之面前。
顾景之慢条斯理地接过来，甚至还当着陆怀安的面快速点了点，“一千二百八十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陆怀安心头滴血，却只能强忍着。
“钱……钱给他了，你现在可以回来了吧？”他小心翼翼地问苏秦，生怕再刺激到她。
“回来？”苏秦挑眉，冷笑一声，“陆副厂长，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陆怀安心头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什……什么？”
“钱，只是第一步。”苏秦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特种兵的煞气，“接下来，让赵爱国，还有你那个宝贝女儿陆秀云，立刻滚过来！”
“跪着！”
“给我，磕头道歉！”
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陆怀安想发疯。
让赵爱国跪下道歉也就算了，毕竟那小子理亏，名声也臭了。
可让秀云……他的宝贝女儿，跪下给那个乡下丫头磕头道歉？！
这怎么可能！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陆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秀云以后还怎么在云城混下去？！
“苏秦！你不要太过分！”
陆怀安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脸都涨成了猪肝色，“钱我已经替他还了！我劝你适可而止！”
“过分？”苏秦嗤笑，“跟你们合伙骗钱、打人、甚至可能买凶杀人比起来，让他们跪下道个歉，很过分吗？”
“还是说，在陆副厂长眼里，你女儿的脸面比别人的命还重要？”
陆怀安被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瞪着苏秦。
他知道，苏秦说得对。
但他过不了心里的坎！
“秀云她……”
“我不想听废话！”苏秦直接打断他，语气冰冷，“要么，让他们现在过来跪下道歉。”
“要么，我现在就跳下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怎么包庇罪犯，逼死人命的！”
她说着，身体又往外倾了倾，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平衡。
楼下立刻又是一阵惊呼。
陆怀安的心脏骤然缩紧！
他看着苏秦那决绝的眼神，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疯子！她真的敢跳！
权衡利弊的念头在脑中飞速旋转。
前途……女儿的脸面……工人的暴动……苏秦的性命……
最终，对权力的渴望和对丢掉官帽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不能因为女儿的脸面，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好……好！”
陆怀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我叫人！我现在就叫！”
他几乎是发狂般地转过身，对着门口目瞪口呆的秘书嘶吼：“去！马上去把赵爱国给我找来！立刻！马上！”
秘书吓得一个哆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
与此同时，赵爱国正躲在宿舍里。
外面关于他和陆秀云的流言蜚语，还有苏秦大闹办公楼的消息，早就传到了他耳朵里。
他心里又怕又慌，但更多的是一丝庆幸。
听上去，苏秦主要是冲着陆怀安去的，好像没怎么提他？
难道陆怀安能把事情压下去？
他正惴惴不安地猜测着，房门就被人“砰”地一声踹开了。
“赵爱国！陆副厂长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来人是厂里的干事，语气急促，脸色难看。
赵爱国心里“咯噔”一声，最后的侥幸也破灭了。
他白着脸，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磨磨蹭蹭地跟着干事往办公楼走。
一路上，无数工人对他指指点点，那鄙夷、愤怒的目光几乎要把他戳穿。
等他终于哆哆嗦嗦地走进陆怀安的办公室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苏秦，还有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的陆怀安，以及……抱着一沓钱，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顾景之。
赵爱国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苏秦同志，人……人来了。”陆怀安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苏秦回头，冰冷的目光落在赵爱国身上，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命令：
“跪下。”
赵爱国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梗着脖子：“凭什么！”
苏秦还没说话，旁边的陆怀安已经忍无可忍。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到现在还拎不清状况！
但他还没来得及发作，赵爱国却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反而对着苏秦挑衅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真以为往外面一站，就能威胁到我们？”
“做梦！有本事你现在就跳下去！”
他觉得苏秦肯定不敢跳，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这话一出，陆怀安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气昏过去！
这个蠢货！
他好不容易才安抚住苏秦的情绪，赵爱国这一句话，不是火上浇油吗？！
“我让你嘴贱！”
陆怀安再也控制不住怒火，猛地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了赵爱国的腿弯处！
“嗷！”
赵爱国惨叫一声，膝盖一软，“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膝盖骨撞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又沉闷。
“道歉！认错！”
陆怀安指着赵爱国的鼻子，双目赤红，状若疯虎。
赵爱国被踹懵了，膝盖疼得钻心，看着陆怀安那要杀人的眼神，再看看窗边苏秦冰冷的目光，终于彻底怂了。
他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开口：“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骗刘梦逸。”
“还有呢？”
赵爱国咬牙：“苏秦，你别得寸进尺！”
他肯跪下来道歉，完全是看在陆怀安的面子上。
“得寸进尺的人是你吧？赵爱国，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对我和刘梦逸下毒，又是怎么找人在山上埋伏想要弄死我们两人的事情了？”
苏秦冷嗤：“你真以为，靠着陆副厂长的关系，从派出所出来之后，这事就算翻篇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今天，让你跪下道歉，只是你赎罪的第一步。”
接下来，才是让他万劫不复的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