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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如今是最好的时机。
若不然再回去秦国公府,会很危险,因如今的秦国公府就像是入了穷巷的狗,会反扑,会发疯。
可当今皇上的心思和先皇如出一辙,三公不灭干净,总觉得睡觉都不踏实,所以秦国公府倾倒之时,就是镇国公府再入险境的时候。
关键是温令仪虽重生归来,可镇国公府到底因为什么被屠了满门的,并不知道啊。
再者,不是满门抄斩,是一夜之间被杀光,从此看出就算是当今皇上动手的,也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而是暗中下死手的。
轻轻靠在裴祈安的怀里,温令仪心里知道,若是暗中下死手的人是当今皇上,那么真正动手的人就只能是裴祈安,上辈子的灭门仇人,她可真是步步都在与虎谋皮。
裴祈安听到温令仪轻轻地叹息声,心里一阵难受,温令仪想得到,他又怎么想不到呢?晏家如今一夕之间死了三口,晏戈已经有些癫狂了,晏怀卿明知道温令仪是解半边月的希望,必定会死死抓住不放手的,而他就算谋全局,也需要时间。
所以,温令仪问怎么办的时候,他纵面对生死都不曾有过的惧意,却因为温令仪的话,而心里悲凉。
“若要和离,是最好时机,若要谋个太平,还需要再等等。”裴祈安柔声:“不忍宁儿涉险,可又没有更好的法子。”
温令仪抬眸看裴祈安:“嗯,听玉郎的。”
这可太扎裴祈安的心了,他被全然相信,却没有万全之策,面对心尖儿上的人,除了惭愧外,还能有什么感觉?
这一夜,二人对弈,茶香袅袅中,沉默无言。
温令仪的棋,柔中带刚,裴祈安的棋,刚中带柔,若非有顾忌,何须处处留下一线生机,这是二人对当下的感觉,如出一辙。
天微明,棋和局。
温令仪抬眸看裴祈安:“要走了吗?”
“今日大朝会。”裴祈安轻轻地把手盖在温令仪的手上:“西凉异动,大夏立国三十年,一直都太平,这是当年三公余威之功,如今西凉若发兵而来,似乎是个好时机。”
温令仪心里狂跳,西凉!
上一世二哥在被灭门后投靠了西凉,最后被晏明昭杀了,算一算是三十年后,难道西凉现在发兵,这一仗打了三十年?
“若真有战事,朝中可有大将?”温令仪问。
裴祈安点头:“我。”
他?
“慕阳。”裴祈安顿了一下:“还可能有晏怀卿。”
多么讽刺!乱世得天下,三公功不可没,但郎家卸磨杀驴从没停止,三十年后又要启用三公后人继续为国赴死,但凡是个人,都会问一句:凭什么?
心思一动,温令仪恍然大悟,问:“所以那位想要抓穆青,目的就是拿到解药,再用解药要挟三公后人?”
裴祈安点头:“所以,穆青绝对不可以落在他手里,若不是找不到机会杀掉他,我早就让他悄无声息的死了,因为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温令仪早就知道裴祈安的心思,抓穆青是为了让皇上把注意力从镇国公府转移到秦国公府,放穆青是为了让皇上认定秦国公府私下里在培植势力,同时也绝不允许自己的秘密被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晏家任何人到死都不会说出来,但穆青会。
“我回去之后,会处理他的。”温令仪早就想要弄死他了,确实是没机会。
再者,到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估了穆青的能耐,一个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毒医,哪里是那么容易杀的?
“梅山,你可以去一趟,上次提到的阿璇极有可能住在梅山。”裴祈安低声:“我陪着你去。”
温令仪抬眸:“京城到梅山,至少要半个月的行程,你能离开吗?”
“能,大夏命脉在梅山,若要开战,梅山之行是必然的。”裴祈安说:“天元子必定知道更多。”
温令仪点头。
夜色余韵中,裴祈安离开镇国公府。
温令仪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天刚亮,林嬷嬷进门来低声说:“小姐,晏怀卿负荆请罪跪在门口,晏戈手提长鞭打得可不轻,看这样子是逼着老太爷松口,让小姐回府了。”
温令仪没睁开眼睛:“嗯,收拾一下,得回。”
镇国公府的大门迟迟未打开。
晏戈的鞭子不停的落下,跪在地上的晏怀卿后背血肉模糊,几次险些摔倒,旁边的随从福安抹着眼泪扶住主子。
苦肉计。
过往行人谁不知道?就凭晏怀卿的所作所为,还想要用这个法子逼迫镇国公把孙女再送回去?简直是痴心妄想。
看热闹的人都没几个。
京城百姓本来对镇国公府和秦国公府一样敬重,因大夏安稳归功于三公的汗马功劳,与之相比的卫国公后人就提不起来了,为了权利无所不用其极,妇孺都不放过的酷吏,简直丢尽了卫国公的脸。
可谁能想到,本来是天作之合,偏偏晏怀卿成亲之后就变了性子,最近这小半年来可谓出尽了洋相,哪里有值得可怜的地方?若是换做平常人家,这种登徒子还不活活被打死。
书房里。
温城闭目养神,温长安去见温令仪,温慕阳也去了衙门,只有温慕春陪在身边。
“和离的好时机啊。”温城说。
温慕春扶着木轮椅的手微微用力,手上青筋凸起,他抬头看着祖父:“祖父所言甚是,小妹如此几次三番受辱,任凭谁都接受不了。”
“慕春啊,若这次不能和离,你可会怪罪祖父?”温城抬眸看着自己的长孙。
这些年来,他不是不知道身为长孙的温慕春心里有芥蒂,当年为了护着家族,不得不让还年幼的他承受半边月的毒,这种痛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温慕春缓缓地吸了口气:“祖父,只怕小妹也不会和离。”
“哦?”温城挑眉。
温慕春说:“从最开始让晏怀卿入仕,到晏怀卿纳妾之日抓走穆青,再到老秦国公的死,是有人容不下秦国公存在了,同样镇国公和秦国公没有什么区别。”
温城喟叹一声。
“若不到最后关头,小妹非但要回去秦国公府,还会整顿秦国公府上下,因秦国公府是我们的一道屏障。”温慕春说到这里,咬了咬牙:“祖父,宁鸣而死,不默而生,可做数?”
温城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温慕春的肩膀:“狗入穷巷的不止他们,我们亦是如此啊,若遇恶人不给活路,争可能会死,不争一定会死。”
温慕春瞬间红了眼眶,很慢很慢的站了起来。
温城震惊的看着自己的长孙缓缓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扶着他:“快起来,切不可糟践身体。”
“小妹尚且要以身入局,孙儿岂能置身事外,请祖父准许孙儿离开大夏。”温慕春抬眸看着祖父:“温家,需要借势。”
温城扶着孙儿起身,看着他坐好,缓缓点头:“可。”
与此同时,温长安站在温家大门里,命令家奴打开门。
当温家的大门缓缓打开的时候,晏戈停下手里的鞭子,一撩袍子也跪下,双手擎着鞭子举过头顶:“某教子无方,极为愧疚,请亲家公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