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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有私情
“绵绵，莫要再说了。”沈怀川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眸色瞬间冷沉下来，“这件事到此为止。”
柳绵绵被他攥得生疼，却只是咬着下唇轻轻颤抖，水汪汪的杏眼泛起雾气：“侯爷…真的要就这么算了吗？”
堂堂侯府主母和自己小叔子苟合，他居然要息事宁人？
妒火翻腾。
那温氏好大的脸面，居然让侯爷偏袒她到这等地步。
沈怀川烦躁地松开她的手，别过脸去：“我说了别再提，夜深了，你先退下去休息吧。”
他何尝不想将那人碎尸万段？可沈穆昭又岂是寻常人？闹大了，整个侯府都要跟着遭殃。
柳绵绵踉跄着后退半步，苍白的指尖紧紧攥住帕子，明明绿帽子都扣到头上了，侯爷却想息事宁人。
凭什么温音荣能在府中横行霸道，连如此大祸，侯爷都要包庇？
心里的嫉妒如野草疯长，指甲陷进肉里，她只能咬着下唇，将念头压下。
今日先咽下这口气，她倒要瞧瞧她能张狂到几时。
次日清晨，沈刘氏这才得知昨天夜里之事，大惊失色，被丫鬟搀扶着，匆匆到了沈怀川院子里。
掀着软帘冲进寝殿，瞧见榻上虚弱倚着的儿子，眼眶瞬间红透。“我的儿啊，那沈穆昭竟敢对你动手，这府中怕是要翻了天不成！”
满屋药气升腾，沈怀川苍白着脸倚在软榻上，挤出一抹笑来，“母亲莫要挂念，儿子并无大碍。”
“大夫可是来过了？”沈刘氏坐在床榻边，攥住他的手，忧心忡忡道。
“来过了，只说是内伤，需要静养。”沈怀川说完便又咳嗽两声，脸色愈发惨白。
沈刘氏抚着儿子渗着冷汗的额头，指尖止不住地发颤，忽然咬牙切齿道：“那沈穆昭还是你的叔叔，居然对你下如此狠手，以后你见着他可得离远些。”
她将儿子搂得更紧，声音带着几分忌惮。
“你自小读圣贤书，哪里斗得过这种心狠手辣的武夫？他不顾叔侄情谊，将你伤成这般模样，以后这府中恐怕不太安生了。”
沈怀川勉力抬手，覆上母亲颤抖的手背，气若游丝却字字清晰。
“母亲…莫要伤神。他能逞一时之快，我们…来日方长。”
早膳之时，沈怀川称病未至。
柳绵绵瞥着在那里神态自若安静用餐的温音荣，心里的火气便窜了出来，冷哼了一声，故作体贴阴阳怪气道：“姐姐胃口倒真是不错，侯爷如今伤着，您倒也吃得下。不像我。”
她锦缎帕子抚着胸口，面容忧郁，“妹妹心头始终挂念着侯爷，如今是茶也不思饭也不思。”
闻言，温音荣轻飘飘抬眸，凤眼微挑，将筷子放下：“既然妹妹这么关心侯爷，不如我让人撤了席面，大家都别吃了，专心为侯爷祈福，如何？”
说完便大手一挥，“碧云，把今日餐食全都撤了。”
“你！”柳绵绵看着面前自己的餐食被端走，脸色骤然一黑，就在此刻，厅门口突然被人推开。
沈穆昭携墨风缓缓而入，负手踏入厅内，他一身墨色长袍，气势迫人。他站定的瞬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看见丫鬟婆子全都起身准备收碗，他皱了皱眉，薄唇微启：“怎么了？”
沈刘氏狠狠斜了柳绵绵一眼，堆上笑容起身：“将军您来得正好，快坐下用膳。”
“你们几个再让厨房再多备些膳上来。”沈刘氏吩咐道。
丫鬟连忙领命退下。
沈穆昭落座到席位上，与温音荣隔空相望，二人视线在空中相遇又极快错开，像是并不相熟。
餐食很快上来，众人围坐，瓷碗轻碰，唯有餐具相击声。无人再说话，等到用完膳之后，温音荣这才起身：“母亲，平儿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儿媳想请老师入府教学。”
对于这种小事，沈刘氏向来不甚在意，她摆了摆手：“左右都是府中的事情，你自行安排便是，不必事事都来问我。”
“是，母亲。”
接下来几日温音荣亲自为沈平操办开蒙礼，并且特意请了名师来府中教学，见她如此上心，柳绵绵满眼冷色。
“翠珠，去把那套浸了药的文房四宝换进沈平院子去。”
那笔杆早被抹了秘药，若是日夜握笔，迟早有一日便会手掌溃脓。
“是。”翠竹领命退下。
“等那小崽子的手烂了，看那贱人还怎么得意。”柳绵绵倚着软榻，冷笑一声。
殊不知，对于沈平院内所有的物件的使用，温音荣都亲自把关，对于来历不明的东西她从不任用。
翠珠刚将东西换进来，就被碧云发现了，可她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悄无声息地将此事禀告给了温音荣。
“既然她要换，那就让她换，她能换我又何尝换不得？”温音荣勾着唇，“碧云，侯爷书房那套文房四宝到底是用旧了，你仔细些，把这套给他送去。”
碧云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将这套文房四宝给送到了侯爷书房。
一连过了好几日，柳绵绵左等右等，可依旧没听到温音荣院落传来沈平出事的消息。气得直接将案上的茶盏洒落，咬着牙根。“难不成那小孽种没用那套笔具？”
此事行不通，柳绵绵便又趁着日落之时堵在花园，拦住了那教书先生，掐着一口绵软的嗓音，她笑吟吟上前。
“先生请留步。”
望见是她，先生连忙弯腰行礼，“参见柳夫人。”
话音刚落，翠珠便走上前去给先生怀中塞了一包银两。
先生脸色惊讶，“夫人，这是为何？”
“自然是要请先生帮些忙了，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先生掂量着怀里的重量，犹豫片刻之后，终究是没有摁下心头的贪念，他躬身向前，“夫人但说无妨。”
…
晚膳。
全府人都围在餐桌前，沈穆昭搁下银筷，拿着锦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眼皮微掀，冷色的目光掠过沈平。
“平儿，你已学了五日有余，该验验成色了。”
忽然被点到的沈平，惊得猛地挺直了脊背，有几分胆怯的抬眸，但又触及到温音荣鼓励的眼神，他多了几分自信，稚声稚气说道：“请小叔父考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