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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指认
老婆婆没了钳制，也慢慢叙述道：“当年，柳绵绵杀死德平成公主幼子时我就在门外，亲耳听见她是如何策嫁祸给侯夫人，我想过告知真相，可我太胆小，什么也没敢说，只能眼睁睁看着侯夫人被送往宁古塔。”
她惭愧的垂下头，流出两滴泪来。
“后来，我因良心不安离开了侯府，本想着装聋作哑，当做一切事情没发生过好了，可我孙女病重，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便又翻出了那件事。”
“看在我为她瞒过一场的份上，我想请柳夫人为我孙女治病，却没料到那柳夫人铁石心肠……”
说到这里，老婆婆哭的像是要背过气去。
“她竟派人暗杀我，要连着我的孙女儿一同置于死地呀！”
老婆婆一拉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伤，就算隔了一些距离，但她手上的伤十分狰狞，不似作假。
于是众人看柳绵绵的眼神都变了。
“没想到这柳夫人看着柔柔弱弱，居然是这种狠人。”
“这么阴毒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我等真是羞于与她为伍。”
柳绵绵慌不择言：“不是、不是这样的，是这个老婆子陷害我！”
说着又要从位子上冲下来，却被侍女死死压着。
太子厌恶的扫了她一眼，又看向温音荣：“你来说，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直沉默不言的温音荣终于红了眼眶，端端正正的跪在下首。
“回太子殿下，三年前的那桩案子，臣妇的确是被迫帮人顶罪，还请太子殿下还臣妇一个公道。”
太子闻言眯了眯一眼，他转了转手里的扳指，思考良久道：“这老婆婆所言的确像是真的，但也不能妄下结论……你可敢对天发誓，你今日所言没有半句虚言吗？”
温音荣微微抬起脸，认真的看着太子：“臣妇可以发誓，若今日撒谎，全族无后而终。”
“好！”
有人指正，当事人也自认冤屈，那么这案子怎能草草了事。
太子一拍手，眉眼上挑起来，身上却自带一股无形威压：“恰逢今日孤在此，那便做一回判官，来人，将三年前的卷宗翻出来。”
下属闻言就要去办，这时沈穆昭却站了出来。
“回太子殿下，臣几日前救下来一个人，似乎也与这柳氏有关，本想先带在身边观察着，今日正好就在宴上。”
太子故作惊讶：“哦？那还不快让人上来。”
于是慧明便被叫了上来。
众人均是好奇的，唯有柳绵绵在看见慧明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吓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而这样的反应，恰好证实了她和慧明的确有所关联。
慧明嘲讽道：“柳夫人可还记得我？”
柳绵绵紧抿着唇，低下头没敢说话。
这可惹怒了慧明，他上前一脚踹在柳绵绵肩膀上：“贱人，说话呀！“
柳绵绵吃痛，眼神如刀般射向他，却依旧不敢言语。
慧明见状直接跪了下去：“太子殿下，贫僧法号慧明，本是清清白白一出家之人，可这柳氏背地里勾引了我，还怀了我的孩子。”
此言一出，众人目瞪口呆。
不是说杀人的事吗？怎么又变成了红杏出墙？
慧明却像答疑解惑一般道：“我也是后来才与她结识，知道了她杀人和陷害的事，奈何我与她早有因果，便想为她还俗。”
“可是不曾想，她却为了侯府的富贵暗害于我，全然不顾我与她的情谊。”
他指着柳绵绵，声泪俱下：“如此卸磨杀驴，人尽可夫的贱人，留在世上也只是祸害。”
“怎会有如此yin乱之事。”有命妇捂住嘴，眼中却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太子也干咳了两声，眼底却满是兴味：“你说的可是真的？”
慧明昂头：“句句属实，当初我看她是有夫之妇，并不想和她沾染关系，可她偏偏缠着我不放，我又见她实在貌美，这才心动了，可未曾想这蛇蝎妇人卸磨杀驴，好再生死一线时被将军所救。”
他朝沈穆昭的方向拱了拱手。
又用满怀信任的眼神看着太子：“又恰好今日太子殿下在此，贫僧才敢将事情全盘托出，寻求一个公道。”
席间一片哗然。
“先是陷害正妻，又是红杏出墙，最后还买凶杀人，此等恶妇竟然和我们同在一个宴席上，真真是叫人害怕。”
“我先前还当她是个善良的，如今看来是我眼拙了，柳氏这蛇蝎心肠的妇人不配与我等相交。”
“更别说她还水性杨花，怀了奸夫的孩子，昌平侯知道了怕是要气死吧？”
他们对柳绵绵指指点点，眼底满是讥讽之色。
柳绵绵气的脖子胀红，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了：“闭嘴！”
一声怒吼，众人才发现她的声音几乎干哑。
像濒死的人，急迫的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柳绵绵知道，如果不能摆脱罪名，她就跟死了没有区别了。
于是她冲到了慧明面前，不由分说将茶壶砸向了他的额头。
“哐当——”
茶水四溅，鲜血从慧明的额头滑落下来。
柳绵绵怒吼道：“我分明不认识你，你为何要在此胡说八道？难道陷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这一出是众人都没有料到。
他们或是怀疑或是不屑的目光看来。
柳绵绵却顾不得别的了。
她硬着头皮，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可我处在深闺之中，嫁了人后安分守己，又哪会有什么仇人？”
“若要害我的，那便只有侯府里的人了。”她揪住了慧明的衣领，手指在颤抖，“快说，你是不是被温音荣蛊惑，才如此信口雌黄，编造了许多谎言害我！”
一番话将温音荣扯了出来，众人立刻联想到老婆婆指认柳绵绵杀害长公主幼子，最后陷害温音荣的事情。
“会不会是温音荣想要报仇，所以联合慧明演了一出戏？”
“那可真是蛇鼠一窝了。”
听着众人的议论，柳绵绵稍稍松了口气。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要把温音荣拉下水。
温音荣冷笑：“你莫不是忘了，慧明是永宁将军找来的人，与我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