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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唐广德三年冬,凛冽的朔风裹挟着砂砾,如同千万把细小的刀刃,无情地刮擦着北唐与周接壤的边境城墙。这座矗立在荒漠中的城池,此刻被浓重的压抑氛围所笼罩。城头的玄色战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那狰狞的白虎图腾仿佛在寒风中颤抖,似是预感到即将来临的腥风血雨。
“报——!”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上城墙,他的甲胄上沾满了尘土,脸上还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与惊恐,“周军前锋已至虎牢关下,距城门不足十里!”
城楼上的将领们闻言,面色瞬间凝重如铁。为首的年轻将领裴砚握紧腰间佩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不过弱冠之年,却已在军中崭露头角,生得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只是此刻那双明亮的眸子中,满是警惕与凝重。他转身看向身后的老将军陈敬,声音沉稳却难掩一丝焦虑:“陈老将军,敌军来势汹汹,此番怕是来者不善。”
陈敬轻抚着花白的胡须,眯起眼睛,望着远处沙尘漫天的地平线,眼神中满是忧虑。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早已见惯了战场的血雨腥风,可此刻他心中却隐隐不安。“周军蛰伏数年,此番突然举兵,必有图谋。”他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严守城门,不得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城下突然传来一阵嚣张的叫嚣声。裴砚和陈敬对视一眼,快步走到城墙边。只见周军前锋列阵整齐,军容严整,旌旗如林。队伍前方,一员大将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银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手持长枪,仰头大笑,声音洪亮而张狂:“北唐小儿,可敢出城一战?莫要做那缩头乌龟!”
裴砚怒火中烧,双拳紧握,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刚要开口回应,却被陈敬伸手拦住。“将军莫急。”陈敬低声道,“此乃敌军激将之法,不可上当。”
裴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如炬地盯着城下的敌军。他知道,作为一军将领,必须保持冷静,不可因一时之气而误了大事。然而,城下敌军的叫嚣声却愈发刺耳,不断挑衅着北唐将士们的尊严。
“裴将军,这口气如何咽得下!”身旁一名偏将义愤填膺地说道,“末将愿领一队人马,出城挫挫敌军锐气!”
裴砚摇了摇头,沉声道:“敌军远道而来,士气正盛,我军若此时出城,正中其下怀。且待敌军稍作休整,露出破绽,我们再寻机破敌。”
与此同时,周军大营内,主将萧凛正悠闲地坐在大帐中,品着香茗。他是周皇的堂弟,年少有为,素有谋略。此次率军攻打北唐,正是他向周皇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那裴砚倒有些定力。”萧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不过,这城墙终究是守不住多久的。”
“将军,我们何时攻城?”一名谋士问道。
萧凛放下茶杯,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不急。先断其粮草,困他个几日,待北唐军心大乱,便是我们攻城之时。”
在北唐城中,裴砚和陈敬正在商议对策。“陈老将军,据探报,周军粮草囤积在距离此处三十里的鹰嘴崖。”裴砚指着地图说道,“若我们能奇袭此处,断其粮草,敌军必然不战自乱。”
陈敬点头赞许:“此计甚妙。只是鹰嘴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周军必有重兵把守,这任务怕是九死一生。”
“末将愿领命前往!”裴砚毫不犹豫地说道,眼神坚定而决绝,“只要能解虎牢关之围,末将万死不辞!”
陈敬拍了拍裴砚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与担忧:“好!我命你带三千精锐,趁夜出发,务必小心行事。”
当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裴砚率领三千将士,悄悄出了城门,沿着山间小道,向着鹰嘴崖疾驰而去。寒风呼啸,吹得众人的脸庞生疼,但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完成任务,保卫家园。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原来,周军早已料到北唐可能会派人偷袭粮草,在鹰嘴崖设下了重重埋伏,就等着裴砚等人自投罗网。
当裴砚等人接近鹰嘴崖时,四周突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无数火把亮起,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裴砚心中一沉,暗叫不好,却也临危不乱,大声喊道:“将士们,随我杀出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北唐将士们虽然身陷重围,但个个奋勇杀敌,毫不退缩。裴砚手持长剑,左冲右突,所到之处,周军纷纷倒地。然而,周军人数众多,且占据有利地形,北唐将士们渐渐陷入苦战。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名亲卫大声喊道,“我们必须尽快突围!”
裴砚环顾四周,发现敌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心中焦急万分。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远处山坡上有一个身影,正是周军主将萧凛。萧凛手持令旗,面带冷笑地看着下方的混战,显然是这场埋伏的策划者。
裴砚心中怒火中烧,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深知,只要能斩杀萧凛,敌军必然大乱。于是,他大喝一声:“随我杀向敌军主将!”说罢,便带领一队精锐,向着萧凛所在的方向杀去。
萧凛见裴砚冲来,微微一惊,但很快便恢复镇定。他下令身边的亲卫迎敌,自己则在后方指挥。一时间,双方在山坡上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裴砚凭借着高超的武艺,连斩数名周军亲卫,渐渐逼近萧凛。
然而,就在裴砚即将冲到萧凛面前时,一支冷箭突然从暗处射来,正中他的左肩。裴砚身形一晃,险些栽下马去。但他强忍着剧痛,拔出箭矢,继续向前冲去。
“将军小心!”一名亲卫扑上来,为裴砚挡下了另一支冷箭,自己却不幸中箭身亡。裴砚悲痛欲绝,心中的杀意更盛。他怒吼一声,如同一头愤怒的猛虎,冲入敌阵,直取萧凛。
萧凛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裴砚追上。裴砚一剑刺出,萧凛慌忙举枪格挡。两人在马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锋。裴砚虽然身受重伤,但越战越勇,而萧凛则渐渐露出败象。
就在裴砚即将斩杀萧凛时,周军的援军赶到。裴砚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只好带领残部突围。经过一番苦战,他终于带着少数将士突出重围,向着虎牢关方向逃去。
鹰嘴崖一战,北唐损失惨重,不仅未能烧毁周军粮草,还折损了大量精锐。裴砚身负重伤,心中满是愧疚与不甘。他知道,虎牢关的局势更加危急了。
而此时的虎牢关,周军已经开始了攻城。陈敬亲自坐镇城头,指挥将士们抵御敌军的进攻。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攻城车不断撞击着城门,喊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北唐将士们虽然顽强抵抗,但周军攻势太猛,城墙多处已经出现了险情。
“报——!裴将军回来了!”一名士兵大声喊道。
陈敬心中一喜,连忙问道:“裴将军伤势如何?任务完成得怎样?”
“裴将军身受重伤,任务……任务失败了。”士兵哽咽着说道。
陈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中一阵绝望。但他很快便振作起来,大声说道:“传令下去,全军死守,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裴砚回到城中后,简单包扎了伤口,便不顾伤痛,再次登上城墙,与将士们并肩作战。他看着城下疯狂进攻的周军,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今日,我等便与虎牢关共存亡!”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北唐将士们浴血奋战,死伤无数。然而,周军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减弱。就在城墙即将被攻破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
“是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一名士兵兴奋地喊道。
裴砚和陈敬心中大喜,望向远方。只见一支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军旗上赫然写着“北唐”二字。原来是北唐皇帝得知虎牢关告急,派来的援军赶到了。
周军见状,顿时大乱。萧凛知道大势已去,只好下令撤军。北唐援军与城中守军里应外合,乘胜追击,周军大败而逃。
虎牢关之战,终于以北唐的胜利而告终。然而,这场胜利却来之不易,无数将士血洒疆场,用生命换来了这座城池的安宁。裴砚站在城墙上,望着满地的尸体和残垣断壁,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场战争并没有结束,北唐与周之间的矛盾依然存在,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战后,裴砚因作战勇猛,虽任务失败但守城有功,被北唐皇帝破格提拔为镇北将军,负责镇守边境。而陈敬则因年迈,被召回京城养老。裴砚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他开始整顿军备,加强城防,日夜操练士兵,以防周军再次来犯。
在整顿军务的同时,裴砚也在暗中派人调查此次周军突然来犯的原因。他发现,周军此次行动似乎得到了北唐内部某些势力的支持。这一发现让裴砚心中一惊,他意识到,这场边境之战背后,恐怕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于是,裴砚一边加强边境防御,一边暗中搜集证据,试图揭开这个阴谋的真相。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为了北唐的安危,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而在周国内部,萧凛因战败而被周皇斥责。他心中不甘,发誓一定要一雪前耻。他开始在暗中筹备,联络各方势力,准备再次对北唐发动战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北唐镇北将军府内,烛火摇曳。裴砚倚在案几旁,手中攥着一封密信,眉头紧锁如深壑。信纸边角还带着斑驳血迹,那是前日潜入周境的细作拼死带回的。信中赫然写着:“北唐朝堂有暗桩,粮草军械部署皆泄。”字迹潦草凌乱,似是书写者在生死之际的最后呐喊。
“来人!”裴砚猛地起身,烛火被带起的风晃得明灭不定,“传沈砚来见。”沈砚是他麾下最得力的情报官,心思缜密,擅长追踪线索。
不多时,沈砚匆匆赶来,单膝跪地:“将军,可是有何要事?”
裴砚将密信递过去,沉声道:“彻查北唐朝堂与周军往来的蛛丝马迹,尤其是负责粮草军械调配的官员。记住,此事务必隐秘,稍有不慎,不仅你我性命难保,整个北唐边境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沈砚接过信,目光扫过内容,瞳孔骤然收缩:“末将领命!”说罢,便匆匆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周军大营内,萧凛正对着沙盘沉思。他的营帐中挂满了北唐边境的地图,密密麻麻的标记如毒蛇盘踞。战败的耻辱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他心中,每念及此,他便恨得牙根发痒。“裴砚……”他喃喃自语,手指重重戳在虎牢关的位置,“下次见面,定要你血债血偿。”
“王爷,”一名谋士进帐,手中捧着一卷文书,“此次战败虽损兵折将,但我们在北唐朝堂的内应已传来消息,北唐皇帝近日沉迷丹药,不理朝政,朝堂上下人心惶惶。这可是我们复仇的大好时机。”
萧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好!传令下去,让各营加紧操练,同时命人暗中联络北唐的那些‘朋友’,让他们想办法削弱北唐边境的守备力量。这次,我要让虎牢关彻底从地图上消失!”
在北唐都城,沈砚乔装成一名商贾,穿梭在大街小巷。他凭借着多年的情报经验,很快便锁定了一个目标——户部侍郎张元。此人近期与周商往来频繁,行为举止也十分可疑。
深夜,沈砚悄悄潜入张元的府邸。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庭院中。他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靠近书房。透过窗纸的缝隙,他看到张元正与一名陌生男子密谈,桌上堆满了北唐边境的布防图。
“这批粮草的运送路线已标注清楚,只要周军在半路设伏,北唐边境守军必将陷入绝境。”张元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不过,我的报酬可不能少。”
陌生男子冷笑一声:“放心,事成之后,周王殿下定不会亏待你。”
沈砚心中一惊,正要离开去禀报裴砚,却不慎踩断了一根枯枝。“谁?”张元警觉地大喝一声,带着家丁冲了出来。
沈砚知道自己暴露了,立刻转身就跑。然而,张元的府邸守卫众多,他很快便陷入重围。一番苦战之后,沈砚身中数刀,血染衣襟。但他拼死突出重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向着将军府的方向奔去。
当沈砚跌跌撞撞地冲进将军府时,裴砚正在灯下研究地图。看到沈砚浑身是血的样子,裴砚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扶住他:“沈砚,你这是怎么了?”
沈砚费力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布防图,断断续续地说道:“张元……通敌……图中……有……”话未说完,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裴砚握着布防图,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张元!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他立刻下令,派人将张元缉拿归案。
然而,当士兵们赶到张元府邸时,却发现人去楼空。原来,张元在发现沈砚后,便立刻带着家人和细软,逃往周境。裴砚得知消息后,咬牙切齿地说道:“算你跑得快!但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
此时的边境,局势愈发紧张。周军频繁在边境集结,似有大规模进攻的迹象。裴砚不敢有丝毫大意,他重新调整布防,将精锐部队集中在几个重要关隘,同时向朝廷请求增援。
但北唐皇帝依旧沉迷丹药,对边境危机置若罔闻。朝堂之上,党派纷争不断,无人关心边境将士的死活。裴砚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一日,斥候来报:“将军,周军在距离虎牢关五十里处安营扎寨,人数约有五万!”
裴砚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来得好!这次,我定要让萧凛有来无回!”他立刻召集众将,商议退敌之策。
“将军,敌军势大,我们若正面迎敌,恐难取胜。”一名偏将担忧地说道。
裴砚沉思片刻,说道:“周军此次来势汹汹,必然粮草辎重众多。我们可效仿上次,派人偷袭其粮草大营,断其补给。同时,在敌军必经之路设下埋伏,待其军心大乱时,再一举击溃。”
众将纷纷点头称是。于是,裴砚命人挑选了两千精锐,由副将李岩带领,趁着夜色,悄悄向周军粮草大营摸去。而他自己则亲自率领三万大军,在山谷中设下埋伏,只等周军入瓮。
周军大营内,萧凛正与谋士们商议进攻计划。“王爷,北唐援军未至,正是我们进攻的好时机。”谋士说道,“明日一早,我们便可发兵虎牢关。”
萧凛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传令下去,全军做好准备。这次,虎牢关必破!”然而,他却不知道,一场危机正悄然逼近他的粮草大营。
深夜,李岩率领两千将士,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了周军粮草大营。守卫粮草的周军本就松懈,再加上北唐将士们行动迅速,勇猛无比,很快便将守营士兵斩杀殆尽。李岩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四处放火。一时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不好!粮草大营起火了!”周军士兵惊慌失措地大喊。消息很快传到了萧凛耳中,他脸色大变:“可恶!又是这招!”他立刻下令,派一支军队前去救援粮草大营,同时命大军按原计划向虎牢关进发。
裴砚在山谷中看到周军粮草大营火光冲天,心中大喜:“时机已到!”他一声令下,埋伏在山谷两侧的北唐将士们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周军,喊杀声震天动地。
萧凛没想到北唐会在半路设伏,顿时阵脚大乱。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很快便镇定下来,指挥军队抵抗。双方在山谷中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周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在北唐将士们的顽强抵抗下,渐渐落入下风。萧凛见势不妙,只好下令撤军。然而,裴砚怎会轻易放过他,率军乘胜追击,一路追杀了数十里。
这场战斗,北唐大获全胜,不仅击溃了周军的进攻,还烧毁了他们大量的粮草辎重。裴砚站在战场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和狼藉的战场,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他知道,周军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战争还在后面。而北唐内部的危机,也如同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