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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大战前夕(第1/2页)
大国师拂袖而去的背影,裹挟着一股压抑的怒火与绝望,像一块沉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米尼艾尔军阵的上空。
营帐内短暂的寂静被马蹄踏碎草茎的细响取代,我咧嘴一笑,那点仅存的、被大国师临走时眼神勾出来的“不好意思”瞬间烟消云散,如同露水见了朝阳。
“瞅见没?”我冲身旁的绿珠扬了扬下巴,顺手拍了拍膝上横放的寒冰宝刀,刀鞘冰凉。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嫌老子开的价码高?这老小子连个响屁都不敢放利索,怕是回去给那贼眉鼠眼的密陀罗报丧去了。”
绿珠无奈地瞥了我一眼,清亮的眸子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湖底跃动的银鱼:“你这张嘴,能把死人从棺材里气活过来,再把活人气得躺回去。不过……他们真会如你所料,会死战不退?”
“退?”我嗤笑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营地里显得格外刺耳,顺手抄起桌上的水囊,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劣酒烧得喉咙滚烫。这草原上的酿酒工艺,比我们中土差多了,怎么一点改进和提高都没有?
“密陀罗那点家底都快掏出来跟我拼命了,现在让他夹着尾巴滚蛋?他舍得下这脸面,也咽不下这口气!
那位大国师回去,顶多是给密陀罗添堵,顺便琢磨怎么在乱军之中阴我一把罢了。”
我抹了把嘴角的酒渍,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远处地平线上米尼艾尔军营隐约的轮廓,
“他们舍不得这块到嘴的肥肉,更恨我坏了他的好事。这仗,非打不可了!”。
我猛地站起身,全身的筋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噼啪爆响,仿佛沉睡的凶兽正在被唤醒。
“传令!”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锋锐,瞬间穿透了营地的喧嚣。“让朱三炮他们把那些‘宝贝疙瘩’都给老子伺候好了,油上足,捻子备齐!
明日卯时初刻,全军出击!风雷所向,荡平匪寇!”。
命令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营地。
低沉雄浑的号角“呜——”地一声长鸣,撕裂了草原黄昏的宁静。
原本在休憩、擦拭兵刃、低声交谈的士卒们,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中,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经历过宿州府城的“意外”、玄庸关的“智取”,这些跟随我一路从尸山血海中趟出来的老兵油子,早已对“风雷”二字和我的名字,生出一种近乎盲目的狂热与信任。
他们眼中熄灭的战火“腾”地被重新燃起,比篝火更亮。
新兵们则在紧张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亢奋,他们见识过“火龙出水”撕裂天空、焚毁一切的恐怖威力,也目睹了高怀德、牛大宝如砍瓜切菜般屠戮刀斧手的冷酷高效。
对即将到来的、决定草原命运的大战,竟隐隐生出一种病态的期待——跟着这样的将军,跟着这样的“狠角儿“,似乎死亡也并非那么可怕。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广袤的草原,只有营地里星罗棋布的篝火,像巨兽猩红的独眼,在黑暗中跃动。
火光映照着无数张沉默而专注的脸庞,他们一遍遍擦拭着手中的兵刃,长矛的锋刃、弯刀的弧光、重盾的包铁边角,在火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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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油脂的腻香、铁锈的腥涩、汗水的酸馊、战马喷吐的草料气息。还有那若有若无、却仿佛渗入骨髓的硝石燃烧后的焦苦味——那是朱三炮和他的火器营在为明日做着最后的准备。
我独自盘腿坐在帅帐外一块冰凉的大石上,寒冰宝刀横在膝前。手指缓缓抚过鲨鱼皮包裹的刀鞘,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冰凉,最终握住刀柄,轻轻一抽。
一抹幽蓝的寒光在月色下流淌而出,刀身上的云纹如同活物般蜿蜒,映照着跳跃的篝火,散发出妖异而致命的美感。指尖划过那冰寒彻骨的刀锋,一丝细微的刺痛传来,却让头脑异常清醒。
义父南宫大将军的面容,毫无征兆地浮现在眼前。
不再是城头谈笑风生的儒将,而是最后时刻,手脚被镣铐所束缚,浑身浴血,却依旧挺直脊梁,目光如炬地望向关外那片他曾誓死守护的土地…
当年他率军出关,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何等意气风发!最终却……我猛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草原夜晚带着草腥和凉意的空气,仿佛要将那刻骨的仇恨与沉甸甸的责任一同吸入肺腑。
血债,只能用血来偿!无论是卑鄙的蒙根,还是背后推波助澜、贪婪成性的密陀罗,甚至那远在京都暖阁里、醉生梦死、视边关将士如草芥的“种花匠”皇帝,一个都跑不了!
这柄寒冰利刃,便是讨债的凭据!
“想什么呢?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绿珠的声音在我的耳旁轻柔地响起,带着一丝关切。
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递过来一个用布包裹、还散发着热气的烤馕。
“想着怎么把密陀罗那身骚包的金甲扒下来,”我接过馕,狠狠咬了一大口,麦香混合着炭火气在嘴里弥漫,含糊不清地说道:“给你当个垫脚的墩子,省得你骑马硌得慌。”
绿珠没好气地啐了一口,粉拳不轻不重地捶在我肩甲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呸!谁稀罕那腌臜东西!一股子铜臭和血腥味!你……明日阵前,务必小心。”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不容错辨的担忧。
我用力咽下嘴里干硬的馕饼,正色道:“放心,你家相公我命硬得很,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我的名字得用朱砂使劲儿连描三遍才勾得动!
“倒是你,”我指了指她腰间的佩剑,“我的小亲亲,跟紧点高怀德和牛大宝那两个憨货,他们皮糙肉厚能扛揍。
你自己别傻乎乎看见个空子就往前冲,就你那点花拳绣腿,能保全自己,我就得念阿弥陀佛了。”
绿珠俏脸一绷,哼了一声,却没像往常一样反驳,只是默默地将佩剑的丝绦紧了紧,目光投向远处米尼艾尔军营的方向,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我趁其不备,一把将她揽入了我宽大的怀抱中。
她嘤咛一声,似乎在发出低声的抗议。但身体却很老实地紧紧贴在我的胸前,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