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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雪光般的光点从苍翠的树冠尖上穿梭而过,宛如灵动的流萤,最终飞入山上的一个洞穴中去。
雪光冲入洞口,直直飞到洞内的尽头处,立刻幻化出本态来。白浩然横抱着云降雨,稳稳落座于自己平日修炼的宝座之上,将她紧紧护在怀中,仿佛稍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奄奄一息的云降雨吐出一口鲜血,气息微弱:“白公子,你何故救我!我被心爱之人重伤,我的心好痛,远超过五脏六腑带给我的痛…”话未说完,严重受损的心肺便引发一阵剧烈咳嗽,她脸色煞白如纸,攒眉蹙额的痛苦模样,让白浩然看得揪心不已。
白浩然搂住云降雨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又紧,声音低沉而坚定:“云姑娘,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救你,哪怕耗尽我毕生修为。”
“不要管我,展耀志都想要我死,那我活着有何意义?”云江雨眼中透出深深的绝望,黯淡的眸光里满是心灰意冷。
“你还有我,还有你爹娘爱着你。怎么能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轻贱自己。”白浩然目光灼灼,语气恳切,继续说道:“十年前,我与一众驱妖师战斗至精疲力尽,逃窜中已化作半人半狐之态,众人见我皆害怕不已,唯独你将我藏于身后,用小小的身躯挡住了追捕者的视线,我才得以逃脱。也正因此,我们已是十年的挚友。”
十年光阴转瞬即逝,当年那个纯真的小女孩,如今已出落得温婉动人。在日复一日的相处过程中,白浩然与云江雨之间的情谊悄然发生了变化,他渐渐没了修仙的心思,满脑子想的都是来见云江雨,与她谈天说地。
如今云江雨危在旦夕,白浩然暗自下定决心,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必须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在救人之前,白浩然决定将藏在心底许久的情感全部倾诉出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救,究竟能不能成功,不想留下任何遗憾,有些话,一定要让她知道。
静静躺在白浩然怀中的云降雨,听着他深情的告白,原本痛苦的面颊上缓缓舒展开一抹笑意。她心想着,要不是这展耀志的突然出现,指不定自己也会爱上这风度翩翩、面容俊秀的白浩然呢,只可惜没有如果。
“云姑娘,我这就施法救你。”白浩然缓缓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与一双剑眉相映衬,更显得眉眼如画,眉宇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俊秀。只见他左手握拳只伸出食指与中指,笔直得如同一把充满力量的利刃,而后他迅速将指尖对准自己的眉心,随着指尖的牵引,他的眉心迸发出一道雪花般的耀眼光芒,光芒顺着他的指腹缓缓抵达怀中云江雨的眉心处。
感受到这股治愈的力量侵入,云江雨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突然有了光彩,她眼睛突然瞪大,静静感受着这股神秘力量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滋润着每一处受伤的地方。
白浩然将八百年的修为化作治愈的力量,一点一点传入心爱的女子体内,可他很快发现,云江雨的伤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严重。本以为花上一半修为足以,可他错了,此刻云江雨五脏六腑上那一道道裂痕,就像干旱已久、龟裂的土地,急切地渴望着甘霖的滋润。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云江雨身体对他力量的渴望,仿佛要将他的修为全部榨干耗尽。
在为她治愈的过程中,他始终紧盯着她的面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满心期待看到她好转。见她面容渐渐红润,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可力量的传输却并未停止。渐渐地,他感到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阵强烈的无力感袭来。他的一头青丝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白,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也愈发苍白。
原本因伤势好转而露出甜甜笑容的云江雨,看清了白浩然的变化后,脸上瞬间布满惊愕之情。此时她已经感觉身体和先前没什么两样了,伤痛几乎完全消失。她想要伸手打断白浩然的施法,手还未碰到,白浩然自己倒停了手。
“好了,云姑娘你身体已无大碍。”白浩然的手无力地垂落回身侧,那股深入骨髓的无力感让他几乎直不起腰,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云江雨“噌”地起身,望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一身白衣的男子,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她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浩然,你…你何苦为了我浪费八百年修为?记得十年前我还是个小女孩,那时你说过等你修炼成仙会回来看我的,可如今……”云江雨边哭边掏出手帕擦眼泪,声音哽咽。
白浩然仰头望着云江雨,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宠溺:“是,当初我只是把你当个小孩。可随着时间流逝,那个小孩终究变成了大姑娘,而我却不小心爱上了你。”白浩然自嘲地摇摇头笑道:“不能天天看到你,修仙又有何意。动了凡心,又如何静得下心,如何修炼?我只盼与佳人长相厮守,日夜为伴!”白浩然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一字一句都饱含着深深的情意。
云江雨擦干眼泪俯身蹲在白浩然身前,仔仔细细地看着他,虽说头发白了,可他这面容却还是年轻人模样,那一头白发反倒衬得他面容越发清俊,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怎么?这般看着我,是不是我的样子变得很老了?”白浩然努力保持镇定,可眼底的那丝慌乱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他当然害怕自己心爱的姑娘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毕竟现在他八百年修为全没了,成了个普通凡人。没了八百年修为的滋养,他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衰老,很快便会走向生命的尽头。
“你是因我变老的,你放心…”说到这里,云江雨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脸颊泛起红晕,声音轻柔却坚定地继续说道:“我会对你负责的…”云江雨心中想着,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展耀志,细细想来这展耀志哪哪都不如这白浩然,相貌比不过,身高比不过,对自己又不好,哪像这白浩然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云江雨默默在心里发誓,自己一定要嫁给白浩然,了却他的心愿,也成全自己这份刚刚觉醒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