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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五章吃醋
顾延舟沉默了一瞬，指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记忆里沈月书讨厌一个人时，会礼貌地保持距离，眼底却藏着锋芒，不像孟笑可这样哭哭啼啼。
可此刻怀里的女人正在为他的孩子受苦，他只能咽下那些复杂的情绪，柔声道。
“别乱想，她只是一时生气。”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让顾延舟想起沈月书住院的那次。
那时他在陪孟笑可挑项链，接到电话时只说了句“让她自己找医生”。
后来才知道她输了三天液，手上都是针眼。
此刻护士推着孟笑可进检查室，他坐在长椅上，目光落在自己掌心的伤口上。
忽然觉得那道疤像极了沈月书离开时摔碎的相框玻璃。
“顾先生，孕妇没事，只是情绪激动导致宫缩，需要住院观察一晚。”
医生的话让顾延舟松了口气。
可当他走进病房时，却看见孟笑可正拿着手机发消息，屏幕上“叶总”两个字刺得他心口一疼。
“延舟哥哥。”
孟笑可连忙把手机倒扣，眼里还含着泪。
“我让朋友帮我买了孕妇餐，你要不要一起吃？”
顾延舟摇头，借口去抽烟走出病房。
夜风卷着几片樱花落在他肩头，他摸出打火机，却发现烟盒早已被捏皱。
远处的住院部灯火通明，他想起沈月书说过，医院的夜晚最能看清人心。
有人在走廊痛哭，有人在病房相守，而他曾是那个连相守都不愿给的人。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秘书发来的消息。
“顾总，沈小姐的SAR二期项目发布会直播正在进行，叶氏集团股价暴涨20%。”
顾延舟点开链接，屏幕里沈月书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站在聚光灯下，身后的PPT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实验数据。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眼里是他熟悉又陌生的自信，像极了他们刚认识时的模样。
“下面有请我的合作伙伴，叶云澈先生。”
沈月书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顾延舟看见叶云澈从幕后走出，西装袖口露出半枚腕表。
那是沈月书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他转手送给了孟笑可。
叶云澈侧身时，两人肩头相触，像极了曾经他和沈月书在实验室里讨论方案的模样。
屏幕里的弹幕突然炸开。
“这对CP我锁了！”
“叶总和沈小姐太配了吧！”
顾延舟的拇指狠狠按在关机键上，指甲几乎要戳穿屏幕。
身后传来孟笑可的呼喊，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塞回口袋，转身时脸上已恢复惯有的温柔。
就像沈月书每次在实验室崩溃后，都会对着镜子擦干眼泪，继续做那个懂事的顾太太。
可这一次，那个懂事的顾太太再也不会回来了。
顾延舟走进病房时，孟笑可正对着镜子补妆。
她转头时，颈间的项链晃了晃。
那是他上个月送她的梵克雅宝，而沈月书的首饰盒里，最贵重的不过是他大学时送的银手链。
“延舟哥哥，”
孟笑可张开双臂，语气里带着撒娇。
“医生说宝宝很坚强，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顾延舟弯腰抱了抱她，却在低头时看见她手机屏幕亮起，锁屏壁纸是两人在海边的合照。
他忽然想起沈月书的手机锁屏永远是实验室的白大褂。
她说那样一解锁就能看见。
“梦想的样子”。
窗外的樱花又落了几片，顾延舟轻轻替孟笑可掖好被角，听见她在耳边呢喃。
“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