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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狠狠的嵌入掌心中，柳鸣玉却是浑身都在抽疼。
“母亲……”
王氏在痛哭中听到了柳鸣玉的声音，她并不想要听任何安慰的话语。
却还是听柳鸣玉声音放的很轻很轻的说：“还有一件事情……”
王氏呜呜哭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来过。
现在还能有比她情况更糟的事情了吗？
王氏没有回应，但是她听到了柳鸣玉的继续说：“嫡妹……被大夫诊断出有喜了……”
此刻王氏哭声骤然停下。
她含着眼泪的眼睛就直直望着柳鸣玉，眼神里面的不可置信逐渐化为了震怒。
“好啊，我竟然不知道你心思是这样的不干净！你嫡妹还在这里你就敢污蔑她的名声？！”
“我看你是想要跪祠堂被家法了！”
柳鸣玉垂着头，声音诚挚，“我知道母亲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一定是那个大夫胡说的。”
听到柳鸣玉这样说，王氏却是突然就不接话了。
她甚至没有顺着柳鸣玉的话说大夫无用亦或者是咒骂他，和往常她的性格截然不同。
柳鸣玉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氏的声音已经像是魂飘出来，“大夫是……他们请来的？”
柳鸣玉应了一声。
王氏的身体开始发抖，她垂眸看着柳湘灵，瞳孔都在颤抖。
半晌，她突然又是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扑在床上哭的再也说不出话。
柳鸣玉轻轻呼出一口气，是上一世憋在心里面已经两年了的怨气。
她眉目舒展，看着王氏的痛苦。
绝望。
和怀恨。
柳湘灵在王氏的这一声中惊醒，她有些睡懵了。
但是下一瞬看清屋中的情况之后立刻就看向了王氏，声音都透露着慌乱。
“母亲你怎么样？母亲你……”
柳湘灵看到王氏突然抬起来的猩红的眼睛，一时间有些被吓到了，只能呆呆的看着王氏忘记了反应。
柳鸣玉在旁边轻声说：“嫡妹你看着母亲，我出去给母亲烧一些热水来。”
柳湘灵懵然的应了一声，柳鸣玉起身出了房门。
没想到李成还守在竹门外，见到柳鸣玉之后露出了个讨巧的笑容，神态恭敬的询问：“柳四姑娘，夫人如何了？”
见到李成这副模样柳鸣玉却只觉得荒诞。
前世她跟在赵皇身边三年也未曾见过李成对后宫里面的谁是这样的态度。
更别说是她一个日日穿着舞衣勾引赵皇的低贱妃嫔。
“正和嫡妹说着话呢。”
柳鸣玉面上还是一副缓不过神的模样，她情绪不高，回完了话就向着后山处的厨房走。
李成一看立刻就几步跑过来，“柳四姑娘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做？让奴才来帮忙。”
柳鸣玉警惕的看了李成一眼，“不用。”
李成讪讪的笑。
但是李成也不敢真的就让柳鸣玉自己去做事，他回头仔细看了看王氏身边的奴仆。
之后指了两个看着乖巧的吩咐道：“你们两个帮着柳四姑娘去，若是被咱家发现了你们偷懒，别怪咱家越过勇侯府夫人处理你们了！”
两个丫鬟心里面同时一惊，忙应了下来。
她们想不明白昨天还在勇侯府不受宠的柳鸣玉怎么来了一趟这金国寺就被李成这样恭敬的对待……
两人心中存疑，面上应下了就忙要上前追柳鸣玉。
王嬷嬷看着两人突然就出声和李成说：“李公公，让老奴去吧，这两个丫鬟都是不知道轻重的，要是老奴去还能问问夫人的情况。”
王嬷嬷心里面自然不止是这样想的。
今早的事情王嬷嬷心里面七上八下，就怕柳鸣玉啥时候突然想起来告状，那她岂不是真的要完了？
王嬷嬷不想要成为下一个张嬷嬷，所以她现在努力想要自救一场。
谁知道李成听到王嬷嬷这话却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王嬷嬷还是老实站着吧，你若是在给人伤了，咱家可没法给皇上交代。”
王嬷嬷脸色一白，突然就觉得自己前途完了。
但谁能想到赵皇如此看重这个贱皮子的丫头呢！
柳鸣玉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见到是王氏身边的贴身丫鬟之后放松了一些神情，一如曾经那样行半礼道：“夏春姐姐，竹青姐姐。”
柳鸣玉刚行了礼两人就忙不甚还礼，诚惶诚恐的说：“姑娘您折煞奴婢了，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就好。”
柳鸣玉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什么，她能猜测出来应该是李成提醒过了。
柳鸣玉一时间心中有些好笑。
如果……
如果前世赵皇这样珍之重之的对待她，她还会这样怨恨王氏和柳妃等人吗？
答案显然意见，不会。
她这样痛恨万人唾弃，是因为面对这些的只有她自己，她孤立无援，身边还有将她推入深渊的帮手。
可是没有如果，前世的赵皇对她的苦楚漠视，甚至是造成了她这份苦楚的真凶。
她在后宫中日日遭受柳妃的磋磨，也日日只能以舞衣掩体，承受那些妃嫔们的明嘲暗讽。
赵皇享受着和她的欢愉，却吝啬给她哪怕一点庇护。
所有的所有，都造成了她前世在无望中被害身亡。
也造就了现在……只余下憎恨的她。
迟来的这些，让柳鸣玉放不下那些苦楚。
她只会觉得恶心。
有夏春和竹青两个人，热水很快就烧好了。
柳鸣玉提了一壶热茶，两人各提着一桶热水，回到了竹院子中的时候李成还在。
柳鸣玉给李成倒了一杯热茶，李成有些受惊若宠的接过，连连感谢。
这副好脾气的模样哪里让人能和宫中的御前大总管联系在一起。
柳鸣玉没说什么走到了竹屋门前，隐隐听到里面传出柳湘灵的哭声，还有王氏心疼的呵斥声。
柳鸣玉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王氏怒斥：“滚！”
柳鸣玉开口说：“母亲，喝一些水吧，嫡妹也已经一夜未进食了。”
在金国寺中厨房是可以另外使用的，但是她们这一次出行并没有带厨娘，所以就只能和僧人一起吃素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