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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灵脸上都是泪痕，她看着柳鸣玉的模样愣愣的点头，“打了……打了三板子。”
迎春一听这话也不敢耽搁，急忙就要去请府医，柳鸣玉却突然开口：
“去柳妃娘娘身边借医女！她那里还有柳妃娘娘给我用的去淤血的膏药！”
迎春立刻应了一声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柳湘灵听到这话嘴巴一扁，眼泪无声滑落。
“庶姐……谢谢你……”
柳鸣玉一声不吭的给她脱衣服，看她背上已经青了一块。
柳鸣玉叹了一口气。
柳湘灵也才十四岁。
“你今天亲自去送的银钱？”
听到柳鸣玉打听这些事情，柳湘灵含泪点头，“我今天让燕梅跟着一起去的，我之前就拿了一些落胎的药，但是我不敢喝。”
“我就想着再去问问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但是我没有想到会被其他人看到……”
“如果是百姓消息不可能传的这么快，苏学民是不是有认识什么人？或者是你得罪了其他人？”
柳湘灵一听这话就落泪，哭的委委屈屈的。
“太多了，我算不过来。”
这些年她张扬跋扈的性格，不知道惹了多少的仇恨。
柳鸣玉幽幽叹了一口气，只能点头。
“这件事情让安嬷嬷处理吧，她是宫里面的老人，对这样的事情应该有所了解。”
“庶姐……”
“嗯。”
“可现在外面都是我怀了身孕的消息，你说我……是不是完了？”
这一刻柳湘灵的面色如灰，那双常常看不起人的眼睛里面都是暗色。
柳鸣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其实在心里面，柳鸣玉还是羡慕柳湘灵的。
就像是羡慕叶鸿云一样，她们是同类人。
被家里面的人宠着纵着，即便是惹出来了事情也是府里面的人出面给摆平。
如果不出意外，她们一生都会顺遂。
在长辈的庇护下长大，又继续在兄长的庇护下一直活的顺心。
如果让柳鸣玉剖析自己的想法，她其实……
对柳湘灵的恨意反而是最少的。
前世柳湘灵在后宅中没少给她找麻烦，十七岁之前的柳鸣玉觉得柳湘灵是世上最讨厌的人。
可十七岁之后的柳鸣玉进了皇宫，这才知道柳湘灵并不是。
她在后宫中挣扎，时不时能收到王氏让她护着柳湘灵的书信，亦或者要求她帮忙给柳湘灵处理什么事情。
这是她了解柳湘灵的主要途径，也是从这些信上面，她看着被爱的柳湘灵，感受着那在外自由的柳湘灵。
那一刻，她心中对柳湘灵的讨厌就变成了……向往。
柳鸣玉也说不清刚才护着柳湘灵的动作究竟只是她为人的良善，还是……前世的影响，亦或者是说。
在她心中，她还是想要……
这个人是可以一生无忧的。
这是她一生都可望而不可即的。
“不会。”
柳鸣玉说：“父亲贪污的事情还没有查出来，勇侯府还能活，这不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
柳湘灵跌坐在了凳子上，眼睛里面的灰暗都变成了欲哭无泪。
“怎么还有这么些事情……”
“你说要是勇侯府被抄家了，我们是会被砍头还是充军妓？”
柳鸣玉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现在倒是会考虑往后了。”
“我不想要死，也不想要做军妓，我可是勇侯府的嫡小姐啊。”
柳湘灵哭着、委屈着，“明明父亲犯下的错事更大，他怎么还有脸说我的？！”
小院子中传来的动静，是迎春带着医女过来了。
柳湘灵擦了擦眼泪。
“现在府里面的人都不当我是小姐了，柳妃姑姑愿意让医女过来，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是不是？”
当然是。
柳鸣玉叫医女就是要承柳妃的情。
“大小姐，二小姐，让医女给你们看看吧。”
迎春看到柳湘灵被诊脉，她担忧的看向柳鸣玉，柳鸣玉摇头只是说：“我没事。”
医女给柳湘灵的诊脉，上了药，最后行礼开口说：
”大小姐、二小姐，二小姐已经怀孕两个月左右，此时脉象不稳，若是这个时候堕胎反而是最好的。”
柳湘灵一听这话白了脸，“会不会很疼？我……”
柳湘灵一直想要堕胎，但一直不敢。
医女犹豫的点头，“会疼。”
柳湘灵脸色更白了，看着柳鸣玉拿不定主意，“庶姐你帮我想想办法，我是……”
柳鸣玉看着她慌张的眼睛询问：“你想要嫁给苏学民吗？”
柳湘灵毫不犹豫的就开始摇头，她眼含热泪，开口就是拒绝。
“我才不要嫁给他这样的人，他以前还有几分耐心哄我，可你看他上一次闹出来的事情，我不信他还对我有几分情谊。”
“他现在为的不过是自己的前程，我嫁过去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
柳鸣玉并不直接替柳湘灵做决定，只是询问医女，“若是堕胎，嫡妹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会出现意外？”
医女立刻摇头，“二小姐的身体还没有亏空，但若是胎儿大了……”
柳鸣玉重新看向了柳湘灵。
“这个决定你自己去想，你若是想要做，小院子附近的女仆就要让安嬷嬷全部清理出去，今日屋子里面发生的事情必须死死瞒住了。”
柳湘灵又开始抹眼泪。
“安嬷嬷知道了，那长公主一定会知道……”
柳鸣玉不作声。
后宅里面这么多奴仆，想要全部封口也需要柳妃的震慑。
但柳妃可不会如此好心，即便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影响柳鸣玉，她心里面也只会高兴。
柳鸣玉名声越乱，她越是好拿捏。
柳湘灵好一会儿才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说：“那……就今天吧。”
医女带着一些小宫女做准备，柳鸣玉去找了安嬷嬷，等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之后又道：
“这件事情还要麻烦安嬷嬷您出面帮忙，事后父亲必定重金奉上，感谢安嬷嬷。”
安嬷嬷手中端着茶盏不紧不慢的喝了几口，这才开口说：
“帮忙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影响的勇侯府，老奴多次参合也不好。”
安嬷嬷看着柳鸣玉提醒，“不能再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