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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上的阴影，柳湘灵看到叶鸿云再给柳鸣玉梳着头发。
柳鸣玉好像声音很轻的和叶鸿云说这什么。
两个人交谈着，这一刻好像天地中都唯有他们二人，亦或者是这一刻其他人都插不进去两个人的之间。
叶鸿云给柳鸣玉将头发系了起来，又给柳鸣玉换了衣服，从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叫过外面的宫女。
柳湘灵垂眸看着大半桌没有动过的饭食，听着两个人走出来的动静，又听到叶鸿云叫人进来收拾屋子。
宫女换着被褥，又带走了柳鸣玉和叶鸿云的那些东西。
宫女在禀告小院子那边还没有收拾出来，柳鸣玉就同叶鸿云说可以在周边走一走消食。
叶鸿云很是纵容的说好。
柳湘灵没有特意去听，可这一刻这些声音却又全部落在了她的耳朵里面，柳湘灵缓缓的抬起眼睛。
此刻屋中的宫女们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又全部都退了出去
房门又一次关上，柳鸣玉察觉了她的目光，就直接开口道：“你慢慢吃，我就在这里，你等一会儿想要询问什么直接询问就好了。”
叶鸿云站在柳鸣玉的身后在给她细心的整理着身上的衣裙。
柳湘灵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看着柳鸣玉缓缓开口道：“我只想要询问一件事情。”
“柳鸣玉。”
在叶鸿云同柳鸣玉的目光中，柳湘灵有些恍惚的开口：“你究竟想要什么。”
勇侯府中的所有东西柳鸣玉都不想要，对明珠阁如此，对那些金银同样是如此。
可报仇，不就是因为年少时没有获得这些东西吗？
还是她真的想错了……
柳鸣玉在听到柳湘灵的询问之后顿了顿，但很快她开口道：“没什么。”
没什么。
柳湘灵视线清晰的落在了柳鸣玉的身上。
她有一些好笑，“没什么，你怎么会让勇侯府这样呢？”
“你的心性我了解的，你若是不想要让勇侯府这样，你一定会帮着我哥，也一定不会让大哥被抓走。”
“柳鸣玉，你就是故意的。”
柳湘灵这一刻反而肯定了下来。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是她在战场上面训练出来的能力，而不是再去听周遭的那些声音。
柳鸣玉看着柳湘灵如此却是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
柳湘灵有一些不解的和柳鸣玉对视，她不明白柳鸣玉这个时候在笑什么。
“你真的很适合做将军。”
柳鸣玉真心夸赞，“你比以前要好很多。”
比前世要过得更好。
前世的柳湘灵无数次的惹祸可却只能找别人来摆平这些，而现在柳湘灵却已经学会了如何去区分危险，去分辨真相。
并且如今的柳湘灵在不是让京城里面的百姓厌恶的存在。
如今的柳湘灵是百姓口中的女将军，是百姓口中的女中豪杰，是口口相传的天降奇才。
她是厉害的，是让人应该敬重的。
柳湘灵皱了皱眉，并不理解的开口道：“我自然要比以前好很多。”
以前她只是勇侯府中小姐，而现在她是她自己，她体会到了柳金都不曾体会到的百姓拥护。
“是。”
柳鸣玉回答了柳湘灵的话，也没有将前面的话岔过去，她开口道：
“柳湘灵，我只是一个外嫁女。”
“你应该知道即便我是勇侯府中的小姐，可是我同你还是有差距的，我在勇侯府中的地位你是清楚的。”
“更别说如今我已经是国公府的人，你觉得父亲、兄长会听我多少？”
“柳湘灵，我不是神，我能帮到你只是因为那些事情比如今的局面简单，也有父亲一直纵容着的缘故，若非如此你觉得我和你说的那些事情能成吗？”
柳鸣玉的话让柳湘灵反驳不出。
她是知道柳金一直纵容着她的，即便是之前那般的对她不客气，可在那些让她惶恐的动作中她依然能感觉到柳金对她的那一份真心实意的……
重视。
这是如今在柳康适和柳代真的身上柳湘灵从来没有感受到的。
而这些，柳鸣玉从来没有体会过。
“况且那些时日我一直被关在了皇宫中，皇宫外的消息我什么都不知道，唯一一次写信在询问父亲的身体，可是兄长也没有给我回信。”
柳鸣玉的这句话柳湘灵同样反驳不出来。
勇侯府中没有人重视柳鸣玉的。
更别说那段时间柳鸣玉还被留在了宫殿中，那勇侯府中的这些人怕是只会想要远离。
即便没有这一层的原因，勇侯府中的人也从来不会主动去联系柳鸣玉，更不会想要给柳鸣玉回信，这样的漠视，柳湘灵其实一直都知道的。
只是柳鸣玉习惯了从来不说，柳湘灵也觉得这件事情很是正常。
如今……
“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怪我，那我无话可说。”
柳鸣玉开口道：“我确实是没有注意到父亲如此，也没有预料到这些事情。”
柳鸣玉说：“对不住，嫡妹。”
这句话让柳湘灵的眼睑颤动。
叶鸿云看两个人说完了也不想要让柳鸣玉继续留着，正打算开门带着柳鸣玉离开却突然听到了柳湘灵的声音。
“若是这件事情真的和你没有关系，那这句对不住应该我来说。”
柳湘灵抬起眼睛又看向了柳鸣玉，“这些年我对你的欺辱，这些个月你对我的照顾和帮助，这些个月我对你的一次次指使和不耐……”
柳鸣玉也在和柳湘灵对视，她看着她在平静面容下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真心。
也许是因为柳湘灵骨子里面的尊贵让她低不下头，也许是常年来的习惯让她不想要和她低头，所以即便是此刻她也将这些话说的很是淡然。
可即便在是淡然，此刻谁也不会去质疑她的真心。
“但……”
柳湘灵看着柳鸣玉接着开口道：“若是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柳鸣玉，我一定会查到底的。”
柳鸣玉笑了起来，温和的点了点头道：“好。”
柳湘灵目光颤动。
她看着柳鸣玉的淡然，这一刻却不是感觉到了柳鸣玉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而是……
柳鸣玉连她也不在意了。
柳鸣玉对勇侯府中的一切，包括她，都不在意了。
如那些她不会多看一眼的簪子，如那些她不重视的口腹之欲，如她曾经穿着旧衣。
此刻，柳鸣玉就是如同对待这些东西一样的对待着她！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