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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荷这下也害怕了，直接跌坐在地，惊恐地看着母亲说道。
“母亲，怎么办？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太生气了！”
张氏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咬着牙推开容嬷嬷，朝着宋玉荷走去，“啪啪”就是两耳光。
她指着宋玉荷骂道：“你这个死丫头，真是会给我找麻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干了私通外男的丑事，现在又扣上一个辱骂长辈的名头，这让我还怎么护得住你！”
张氏真想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算了。
可眼下她连晕倒都是奢望，事情还摆在那里没人收拾呢。
宋玉荷哭着上前抱住张氏的腿。
“母亲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早知道这样我刚才就不说了。母亲你帮帮我，祖母一向严厉，要是知道……”
“要是全听到了，肯定不会放过我的！还有我跟恒哥哥的事，祖母肯定不会同意了，母亲你帮帮我吧！”
“你还想着跟刘恒的事？我真是……”
张氏气得一脚踹开宋玉荷，实在被这蠢女儿气得不轻。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跟刘恒的事儿！
早知道刚刚就不该把老太太扯出来，这臭丫头要骂就骂自己好了。
虽然也是无礼，但到底没有辱骂祖母这么严重，至少自己这个当母亲的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容嬷嬷忽然想起什么，快步上前把葛嬷嬷离开前说的一番话又复述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三、三太太，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老太太如今正等着呢，咱们早点过去也能早点解释，还有三姑娘，要不把三姑娘一同带去磕头请罪？”
容嬷嬷的提议有些道理。
但张氏看见女儿那副害怕的样子，再想起女儿口无遮拦的性格，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没好气地说道。
“带她过去做什么？到时候又在老太太面前口出狂言，我怕是真的护不住了！”
想到这儿，张氏没好气地又抬手想给宋玉荷一巴掌，可看着女儿那可怜兮兮、脸上顶着两个巴掌印的样子，张氏心软了。
她没好气地重重甩了甩手，用脚踢了宋玉荷一下：“过去给我跪着！”
宋玉荷也察觉母亲的意思，连滚带爬地跑到蒲团上跪着，然后又忍不住回头可怜兮兮地说道。
“母亲，我知道错了，你一定要在祖母面前替我说两句好话，还有我跟恒哥哥的事儿……”
“闭嘴！”
张氏没忍住又骂了一句。
宋玉荷不敢再吭声，闭上嘴跪得笔直。
张氏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在这里给我好好跪着认错，不许再偷懒，也不许再提那个刘恒！不然你祖母要收拾你，我就不管了！”
说完转身对容嬷嬷说：“走，去给母亲请罪。”
张氏半刻不敢耽误，虽然心中害怕得紧，但眼下不是退缩的时候，只能硬着头皮去延寿堂请罪了。
延寿堂。
三太太张氏带着容嬷嬷，心情沉重地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还没进屋，就被葛嬷嬷拦住了。
葛嬷嬷收回挡路的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张氏。
张氏如今态度十分客气，干笑着对葛嬷嬷说道。
“葛嬷嬷，我来找母亲请罪了。”
葛嬷嬷勾了勾唇，故作疑惑道：“请罪？三太太好端端的请什么罪？我们老太太平常都在夸，说三太太作为右房右席，却接管宋家的管家权，着实辛苦。”
“平日里对于三太太的管家事务，虽然常有不足，但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老太太说了，三太太作为年纪最小的儿媳，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容易。”
“只可惜啊……”
说到这里，葛嬷嬷叹了口气，直接讽刺道：“老太太知道心疼晚辈，却不知这人心从来不是有来有回。”
“我本丹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显然老太太这一番慈母心肠无人理会，反倒纵得某些人无法无天了！”
这话着实诛心，张氏听完腿下一软就要跪下。
葛嬷嬷却直接扶住了她，笑眯眯地说道：“哎哟，三太太这是做什么？我一个下人可当不得这么大的礼。”
张氏在容嬷嬷的搀扶下勉强站住，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知道错了，能不能让我见母亲一面？我亲自谢罪，都是我不好，慈母多败儿……”
葛嬷嬷打断了张氏的话，收回手，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此刻的笑容显得有些渗人。
“三太太，你随我来。”
张氏也不敢质疑葛嬷嬷，谁知道葛嬷嬷是不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便只能跟着。
张氏也没走多远，到了院子中间便停住。
葛嬷嬷指了指身前用鹅卵石铺着的小路，对张氏说道：“三太太，你就跪在这儿吧。”
张氏直接愣住了。
什么东西？
她听错了吗？
葛嬷嬷脸上笑容一收，冷着脸道：“怎么，三太太不愿意？”
张氏明显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她看了一眼敞着门却不见老太太踪迹的屋子，还是忍不住小声求饶。
“葛嬷嬷，我……我到底是宋家管事主母的，你让我跪在这儿不太好吧？还是让我跟老太太……”
葛嬷嬷再次打断了张氏的话，表情都冷漠了许多。
“我当三姑娘怎么敢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如今想来肯定是有样学样，想必三太太私下就没怎么尊敬过老夫人，不然的话，怎么连这点事情都不做？”
“还是说，三太太觉得我这个下人的话做不得数，得亲自让老太太来吩咐您？”
张氏这下能确定了，这就是老太太的吩咐。
这话她哪里敢接？
只能苦涩着一张脸，老老实实地跪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
容嬷嬷见状也只能往后退两步，跪在夫人身后侧，主仆俩看着都老老实实地跪着，还有几分可怜。
葛嬷嬷眼中却没有半点同情和怜悯，只有冷漠。
她伺候老太太年头也不少了，整个宋家要说辛苦，老太太最辛苦，要说值得尊重，那也是老太太当之无愧。
可是张氏养出来的好女儿，居然敢那般辱骂老夫人，着实可恶。
可老太太都年过花甲了，早就活明白了，也确实不好跟一个小姑娘计较。